“小家伙，年纪不大，办事儿还挺仔细”。中年人说着又从兜里摸出几十张纸片，道：“身份证，150一张，保证三个证件信息一致”。

“我们没钱”，小赵说着，转身就走。中年人一把拉住他：“看来你们还是学生，给你们打个八折，你俩出1200咱们交个朋友，两张身份证算老哥哥送你们的”。

1200块钱？现在他们就是120块钱也没有，老教官给的100块钱，到现在只剩下60了，两个少年觉得中年人如此热情，自己手中又确实没有那么多钱，他俩像是犯了多大的错，只想早早的逃开。

中年人兀自不停的压低着价码，从1500一直降到500。眼见两个少年不为所动，他把证件向小赵手中一拍道：“480元，做哥哥的认准了二位兄弟，我赔钱也要交你们做朋友”。

小赵又把证件塞回中年人手中，道：“大哥，谢谢你一片好心，可我们真没钱”。中年人把证件揣进衣兜，满脸狐疑的看了他俩一会儿，转身走了几步，又转回身道：“你们想不想过检查站”？

两个人努力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开车送你们过去，每个人100块钱”。

“大哥，我们真没有这么多钱”。小赵满脸真诚道。

“你们到底有多少”？

“只有50块钱”。小赵留了个心眼。

“扯臊，俩半大小子带50块钱闯XX，你们上坟烧报纸，糊弄鬼是吧”？中年人气呼呼的走了。

两个少年刚回到广场，那个人又追了过来道：“妈的，老子今天做个好事，50块钱，把你两个小王八蛋送过检查站，把钱给我”。

“等过了检查站我们才能付钱”，付开疆道。

中年人咬牙切齿道：“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俩有多大本事，今天你们就是铁佛爷，我也要锉下你二两铁锈来”。

在中年人的带领下，他们穿过污水横流的棚户区，来到一个小山包后，那里已经聚了二十来个人，中年人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别睡了，够载了，把车开过来，今晚再跑一趟”。然后收起手机道：“大家稍安勿躁，车马上就要来了”。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一道明亮的灯光划破夜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柴油机轰鸣声，一辆手扶拖拉机，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乖乖，这个老古董从哪个博物馆弄来的”，付开疆笑道。他的声音不小，可在拖拉机噪音中，他的话也只有小赵听清了。

二十来个人挤在拖拉机后斗上，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这样也好，在细雨中冻得瑟瑟发抖的人终于感觉温暖了许多。

这是一条乡间土路，也只有拖拉机才能在这样的道路上行驶。拖拉机颠簸的厉害，车斗上素不相识的人要相互抓紧，才不至于被甩下来。这也算别样形式的同舟共济了。

行驶不到十分钟，拖拉机转过一座土丘，检查站的出口就隐隐约约的呈现在面前。一个四川人骂道：“日他个先人板板儿，这些龟儿子，好短的路程，硬是要了老子100块钱”。

过了检查站，公路是全封闭的，拖拉机进了一个服务站的后门，在院子里停了下来。一个人在门口喊道：“刚下车的到这里来，不要磨磨蹭蹭的”。最后一个人刚从车上跳下来，拖拉机就冒着黑烟，一路颠簸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