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科长问:“你认识清苑县的张全胜吗?”
赵广达说:“不只是认识,他是我的拜把子大哥。”
沈科长又问:“他给你说过一个叫贾先生的朋友吗?”
“难道是您?”赵广达连忙起身,抱拳深躬道,“小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赔罪赔罪。”
沈科长说:“当年,你没跟他参加暴 动也算是逃过一劫。”
赵广达沉下脸说:“没参加并非我不讲义气,只是看不上那个姓冯的,果不其然他临阵脱逃,让我大哥顶了枪口。”
沈科长觑视着他说:“当时,我也算是临阵脱逃了。”
赵广达连忙说:“您别多心,逃回来的弟兄说过您的事情,小弟不胜佩服,我说的是那个姓冯的。”
沈科长当然知道其所指“姓冯的”,目前不仅参加抗日队伍,而且级别高于赵广达,显然这正是他心生不满且有异动的原因。沈科长为了稳定他的情绪以利团结抗日,便试图从中调和道:“你们之间应该是有误会吧。”
赵广达觑视道:“你不会是想护着他吧?当年他可是把你们甩下自己跑了。”
站在一旁的刘占武听后,悄然背手抓住驳壳枪的枪把,杜子骏当即发现但仍不动声色,因为他的那支勃朗宁M1906属于女子防身用枪,全长仅有11。4厘米,也就手掌大小,此时被他褪在袖筒中,若出手的话必然快于对方,虽然子弹威力可能不足以一击致命,但至少能令其丧失抵抗能力,随后劫持赵广达以求化险为夷。
沈科长说:“首先,大敌当前我绝不会因个人情谊护着任何人;其次,当年他擅自脱离有一定责任,但主要责任是我的组织工作不严谨。”
赵广达再次抱拳道:“您能替手下弟兄担当,小弟不胜佩服。不过,如今我居然沦落到他的手下,不怕别的,就怕再有误会。”
这时院内一阵骚动,随之亮起数支火把,刘占武抽枪蹿到门外,喝问:“怎么回事?”
赵广达、沈科长先后跟出去,杜子骏则闪身在廊柱后,他在扫视院中情况的同时,觑视着刘占武的一举一动。
一人上前报告道:“抓到一个奸细。”
“我都说了是赵大队长的朋友。”话音未落,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闯到前面,正是王福生。
刚才报告的那人转身抓住他的衣领,喝问:“既然是朋友,你跑什么?”
此前,王福生带领警卫班成功拦截3名便衣,在短兵相接中击毙2名抓获1名,但在撤离途中,遭遇刘占武派出的一支小队,王福生随即改道另行,对方却紧追不舍,王福生予以喝阻并确认是赵广达的部下,只因沈科长曾叮嘱不要发生冲突,他便让警卫班押解俘虏先走,独自留下应对。
有人在刘占武耳边说了什么,他跨步上前问:“王福生,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清苑李庄大道放枪是不是你带人干的?”不待应答,他高呼道,“弟兄们抄家伙,他们要动手了!”随之,四周传出拉动枪栓的声音。
王福生喝道:“刘占武,你不要扰乱军心!如果真要动手,我还会被你们抓住吗?”随即,他对站在台阶上的赵广达说,“赵大队长,我打的是从保定来的汉奸,与你们无关。”
赵广达不屑道:“你说是汉奸就是汉奸了?”
刘占武帮腔道:“就是呀,你说是就是了!”
王福生脱口道:“我已抓到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