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尽断，蝴蝶飞落下来，轻轻扑打着翅膀。

宁夭夭仔细观察了这只再普通不过的白蝴蝶，完全没有其他彩蝶起眼，唯一不同的是，它竟然不惧怕冥火兽，盘旋着停在了冥火兽的鼻尖上。

一蝶一兽，像是在交流。

也就停顿了几秒的功夫，蝴蝶便拍拍翅膀飞向了高处，冥火兽却一下子来了劲，立马追逐上去。

但任凭冥火兽怎么追赶，蝴蝶都能巧妙地躲开，灵活地绕着宁夭夭转圈圈。

“没想到圣灵梦池中竟有这样一番世外之境。”宁夭夭感叹出声。

“山里人没见过也正常。”夜无城淡淡地扫去一眼。

？？？

宁夭夭噎住。

不说话会死吗？

“是是是，我肯定不像魔尊大人见过那么多大场面。”她假假地回道。

等到他们越过一个小山坡，前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一座城池，景象如梦如画，难辨真假。

“夜无城你快看！”宁夭夭用力扯了扯男人的衣角道。

“本尊不瞎。”冷冷的嗓音悠悠传来。

“咱们要去那城中看一眼吗？会不会……”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宁夭夭睨了眼男人泰然自若的神色，又把话咽了下去。

“会。”夜无城挑了挑眉，夕阳的余光在他邪气的面庞上跳动。

“此地不知是幻象还是现实，我们寻得神器后就尽快想法子离开这里。”宁夭夭认真思索道。

“倒还算清醒。”夜无城看向那双闪着琉璃光芒的灵动大眼睛。

那肯定。

宁夭夭翘了翘尾巴。

“这蝴蝶怎么老跟着我？”她按了按裙摆，扭头问道。

“你也不闻闻自己身上有多甜？”夜无城腔调悠闲。

“是嘛？我怎么闻不到？”宁夭夭低下头使劲嗅了嗅。

“下次你去闻闻自己钻过的被子。”夜无城难得的眼神一虚。

宁夭夭红着脸别过头，“打扰了……”

被落日余晖染红的苍穹逐渐暗淡下来，雾气越来越浓，衬得城池朦朦胧胧的，染上几分不真切的虚幻。

宁夭夭注意到周围的植被渐渐成了干枯之态，脚下的土地也呈现出焦黑之色。

眼前赫然出现一处巨大的撞击坑，它的边缘焦灼，如同被陨石砸出的坑洞，坑的四周全是被掀起堆积的岩石，可见当时被撞击的力量之大。

“这难道是因为……”宁夭夭站到坑边，惊讶地举目眺望。

“神器？”

“神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宁夭夭和夜无城默契地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同样的猜测。

“上古神器需祭以人血方可唤起其无穷威力，想必有人先我们一步取得了绯苍之羽。”宁夭夭忆起书上的内容，担忧道。

“那，又如何。”夜无城漫不经心地揉捏着手心的鬼火，缓缓掀起眼皮。

黑心莲永远滴神！

宁夭夭巴巴地望向夜无城。

雾越来越浓，刚才还看见的城池此刻也辨不清了。

“啪——”

貌似有什么东西飞到了她的脸上。

宁夭夭拿到眼前定睛一瞧，脸色变了变。

纸……纸钱？！

她忍不住拽紧了夜无城的衣袖。

越来越多的白色圆形纸钱在雾气中凌乱地飘飞。

“呜呜呜……”视线恍惚间，隐约见一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坐在路边，一边撒着纸钱一边低低啜泣。

宁夭夭只觉得那若隐若现的模样有些熟悉。

趁着雾气散开之际，她猛然瞧清了女子那双我见犹怜的泪眼。

“萧瑾烟？！”

宁夭夭瞬间滞住了动作。

太像了，尤其是那眼睛和身段。

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她再靠近几步，女子却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见了。

“萧瑾烟？你看那像不像萧瑾烟？！”宁夭夭转过僵硬的脖子，对着夜无城又重复了一遍。

面对这诡异的一幕，她确实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萧瑾烟？长什么样子？”夜无城朝她瞥去清冷的一眼，语气不轻不淡。

噗——

宁夭夭的嘴角轻微一抽。

“人家可是修真界第一美人，听到你这番话估计要垂泪到天明了。”

“本尊记不得她的长相，也并不觉得她哪里美。”夜无城的眼尾挂起几分不屑的意味。

“那尊上说不定明日也记不得我了。”宁夭夭嘟囔道。

“这还是能记得住的。”夜无城随手捏住一只火红的招摇狐耳，腔调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