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没事吧?!”男子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讶,而后将地上的人打横抱起,御剑朝着山上飞掠而去。
“嘶……”宁夭夭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魔尊怎会轻易放你?”方卿珩一皱剑眉,问道。
“魔尊,将,将我掳走后不久,在山下大开杀戒,我趁乱得以逃脱……”宁夭夭艰难作答。
“能够回来就好,你且安心养伤,我绝不会再让你被那魔头掳去!”方卿珩垂眸看着女子鼻尖沁出的细微汗珠,心疼道。
“嗯。”宁夭夭微弱地嗫嚅一声。
方卿珩不由有些失神。
多年来师妹极少以女身示人,未曾想竟出落得如此美艳倾城,早闻绝色妖族女子个个貌美,当真名不虚传。
长剑落地。
方卿珩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大步流星走进殿内。
宁夭夭差点被浓郁的檀香气味呛咳出声,她环顾四周,入眼是醒目的扎花黑纱和白烛,大殿已布置成了灵堂模样。
正中央奉着淮渊真人的塑像和灵柩,两旁则是死去弟子的牌位,一派庄严肃穆之景。
跪了一地的弟子们披麻戴孝,满脸哀容,为仙逝的掌门真人执跪拜礼。
宁夭夭的目光扫过灵桌上泛着寒光的佩剑,心虚地敛下眸子。
幸亏夜无城将当时在场的弟子杀得一干二净,不然她这个叛徒现在就成眼前这些人的剑下亡魂了。
昨日的血腥场面历历在目,此番若是找不到冥火兽,他想必也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吧?
想到这里,宁夭夭于袖中攥紧了拳头。
“大师兄,师姐何故重伤至此?”一弟子抬脸滞了两秒后,询问道。
“她被魔尊掳去,虽侥幸逃脱,却身受重伤,我先带她去丹药房疗伤。”方卿珩示意身后之人掀开白布云头幔帐,径直往后院走。
“又是魔尊!”那人怒发冲冠,执剑愤慨道,“我们天水宗与魔尊势不两立!”
“对!势不两立!”其余人亦横眉冷对,呼声震天。
“师父他……都怪我……”宁夭夭努力挤出一滴泪来,搅起方卿珩的一片衣襟擦了擦脸颊。
“师妹,这不是你的错,莫要自责。”方卿珩怜惜道。
“哎呀!”迎面走来的萧瑾烟差点与二人撞个满怀,手中的香炉洒出不少灰来。
“师,师姐?”萧瑾烟脸色微变。
“魔尊怎么会……”她紧盯着方卿珩怀里的女子,错愕不已。
“咳咳咳……”见她还想多问,宁夭夭虚弱地吐出一口鲜血。
“行了师妹,凡事等夭夭伤好了再说吧!”方卿珩见状,顾不上抖落衣衫上的香灰,急急地擦身而过。
萧瑾烟回望向两人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捧着香炉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刚一推开丹药房的雕花门,浓郁的灵药香味便扑鼻而来,宁夭夭顿时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展了开来。
方卿珩将女子安放在塌上后,埋头在一旁的架子前翻找了片刻。
“师妹,这三粒培元丹你且先服下。”说罢,他从瓷瓶里倒出三颗指头般大小的丹药递过去。
“大师兄,这不妥吧?师父在世的时候没说过我可以服用这些丹药啊……”宁夭夭看着面前的丹药,犹豫道。
丹药偏殿乃是天水宗重地,此处的灵丹妙药数不胜数,对她而言,如果长期借助药草滋养经脉,倒也不是没有改善废柴体质的可能。
可天水宗怎会将大量丹药浪费在一个狐妖身上?
如若不是需要她每月来这里打扫,她连踏入半步都是不被允许的。
“别担心,夭夭,眼下治好你的伤才是最要紧的,日后师兄会护着你的。”方卿珩轻叹一声,语气愈发温和。
宁夭夭假装感动地眨眨眼,利落地将丹药放入嘴里。
趁着方卿珩再次背过身的功夫,她扫向摆满药材的木架,眼神微动。
总有一天,她要将这里的丹药搬个干净,才能对得起这些年来受的委屈。
炼丹炉内不断发出着嗡响,方卿珩端坐于塌上,双手抵在宁夭夭的后背替她运功疗伤。
涌动的灵气朝着丹田汇聚,宁夭夭默不作声地借机炼化金丹,为了不被方卿珩怀疑,她费了不少的劲才压制□□内不断冲腾的力量。
看着面前的女子疼得浑身颤抖,后背的衣裳都被濡湿了一片,却始终咬着牙一声不吭,方卿珩怜惜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欣赏。
他忽而想起昨日小师妹不小心划伤手指哭啼不停的模样,心下没由来的添了几分烦闷。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宁夭夭用余光瞥到方卿珩额上的薄汗,唇角轻蔑地一勾。
天水宗掌门的得意弟子,传闻中修真界百年一遇的修炼天才,看来修为也不过如此。
假如失去了主角光环,再遇上实力极为逆天的夜无城,十个方卿珩都得靠边站。
只可惜她的小伎俩骗骗师兄还行,在夜无城那里根本玩不通,要是能……
“噫。”想到那双晦暗幽深的眸子,宁夭夭不禁打了个寒颤。
“师妹感觉如何?”方卿珩紧张道。
“多谢师兄,我好多了,咳咳……”宁夭夭佯装略有恢复的样子,淡淡一笑。
她敢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