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是,我的娘子她早就死了!”陈文清大叫道,“你快滚出我的家。”
“家?可这也是我的家呀,相公,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蔡氏走过来,慢慢俯下身子,轻轻拥住陈文清,宛如情人间暧昧地低喃,“相公,我在井下好冷,我一个人真的好孤单,你来陪我,好不好?”
耳旁阴风阵阵,蔡氏的嫁衣湿淋淋的,贴在陈文清的身上,令他恐惧得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你滚开!”陈文清闭上眼睛,用力地推开蔡氏,踉跄地站起身来,声嘶力竭。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还要当状元,我还要做大官,未来有大把的荣华富贵等着我去享受,我凭什么跟你走?”
陈文清的声音愈发冷酷无情,“蔡氏,你生前已经耽误了我许久,你给不了我任何的助力,倒是你现在死了,还能有点用处。”
“你行行好,放了我,不要再与我纠缠了,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蔡氏眼神露出茫然,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是你说过的,我们成亲那天,你说我们,要永结同心好,白首不分离的!”
陈文清笑了,“那是骗你的。”
蔡氏难过地低下了头,“骗我的,原来都是骗我的,说什么白首不分离,全都是骗我的……”
蔡氏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这几句话,神色渐渐变得异样了起来。
在陈文清逐渐变得惊恐的目光里,蔡氏的样子慢慢地变了。
蔡氏的头发开始如藤蔓般疯长,脖子渐渐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双目变青,脸上布满了可怖的血痕。
周围迅速刮起一阵腥臭难闻的阴风,蔡氏身上的嫁衣也因为这阴风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她微微咧嘴,露出了一排尖利的牙齿。
“为什么……不继续骗我呢?”
“啊——”
陈文清害怕地大叫了一声,下身一凉,竟是失禁了,顾不得这些难堪,陈文清连滚带爬地向房间外跑去。
蔡氏看着陈文清这样的丑态,忍不住放声大笑,只是声音愈来愈凄厉。
这就是她为自己精心挑选,愿意付诸全部的良人啊!
“其实,我想过原谅你的。”蔡氏喃喃道。
陈文清终究没能逃出房间,他的脖子被蔡氏的头发紧紧地缠住了,他用尽力气也没能扯开它们,反而被越缠越紧。
陈文清慢慢地被提到半空中,他的双脚开始不停地乱蹬,但是没有丝毫用处。
蔡氏冷冷地注视着他,忽然调转了方向,一把把陈文清向门外甩去。
陈文清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跌落在院子的水井旁边。
云层慢慢聚拢而来,遮盖住了月色,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的便是一阵沉闷的雷声在天际边响起。
蔡氏慢慢从屋子里走出来,又一道闪电从蔡氏的身后划过,刹那的亮光让蔡氏惨白的面容一瞬间清晰起来。
陈文清撑着身子缓缓坐起,艰难地靠在了水井旁边,他大口地喘着气,他明白,如今的蔡氏是不可能放过他的了。
细细的雨丝开始飘落下来,落在了陈文清的脸上。
陈文清的脸色明显绝望了起来。
有没有谁能来救救他。
他,还不想死。
.
与此同时,谢和欢和箬青也已经赶到了陈家院子前。
下雨了。
谢和欢抬头看了看天空,有些头疼,看来今晚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了。
“夫人,怎么了?”箬青不明白谢和欢为什么停了下来。
“箬青,把包袱给我。”
谢和欢打开包袱,从里面抽出一把陈旧的桃木剑。
这几天她找了许久,终于让她寻得了这把剑,虽然比不得前世的趁手,但对付一般的厉鬼足够了。
谢和欢从怀里掏出几张符递给箬青,“拿着,这四张符你等下进去的时候,贴在院子里的四面墙上,切不可耽误,贴完后你便在院子里寻一处安全的地方等着我便好。”
“哦。”
箬青有些好奇的把符接了过来,看着上面鬼画符似的字有些无语。
这不就是前些天跟夫人在街上买的黄纸,被夫人在上面随便涂抹了几笔?
箬青小声嘀咕道。
“啊!”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谢和欢顾不上箬青了,提着桃木剑,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蔡氏,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