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宋镇山一伸手,旁边人将尖刀捧上前。
只见宋镇山接过尖刀衔在嘴里,用双手将万斌胸口处的衣裳一下子扯开,万斌**的胸膛露了出来。
姚独手吓得闭上了眼睛。
场内的武装人员连大气也不敢出,有胆小的尿急,也只有拼命夹住。
“我日你娘!”宋镇山手握尖刀朝万斌胸口处刺去——
“宋镇山!”
一声尖厉的声音突然响起,宋镇山挥刀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他回过头来一看,大吃了一惊。
眼前这人竟然是白如意!
宋镇山没回过神来,他看着白如意旁边的一个守卫,那个人低下了头,正是他刚才将白如意放了进来。
宋镇山惊愕得愣在那里。
白如意咋会突然就出现在宋镇山面前?她是咋回到东巴山的?
原来,白如意回到白家大院后,用白昌盛的话来说,是死里逃生、幸莫大焉,一家人是别后重逢、又惊又喜。但是白如意马上就知道了家里发生的许多事,这让她很快就从家人重逢的喜悦中冷静下来。
如今的白家已经同以往大为不同。
白家大院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喧嚣与荣耀,门庭冷落。院子里除了几个家人和几个老妈子外,没有多余的人。中庭的戏台上和周围的回廊上,蛛网密布,一副残破没落的景象。
白昌盛好像快速衰老,他举手投足之间更像一位耄耋老人,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和威风,变得极度虚弱了。
然而更让白如意惊讶的,是在两个姨太太闪烁其词的话语中,知道了白占彪干的歹事。
这些事在凤来乡第六区的地界里,已经不是秘密了,所有人都知道是白占彪和大刀队制造了金银台血案,他还同白昌盛断绝了父子关系,同大刀队一起跑了。
更为关键的是,白占彪现在也是“县长”了。
白如意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白占彪的这个“县长”,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含义,知道意味着什么,白占彪已经是一条道走到黑,他是回不了头了!
白如意把自己关在房里,冥思苦想了很久。
她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前前后后、反反复复地回忆很多遍,可以肯定,白占彪走的这条道,同宋镇山没有什么区别!而他们的所作所为,同**解放军相比,谁是谁非是一目了然的。
白如意虽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她有基本的是非判断,有让她刻骨铭心的亲身经历,正是这些直接的印象给了她这样的判断:**解放军是好人,而同他们作对的这些人,一定不会存在太久的!
现在白家出了个白占彪,是会给白家带来灾难的!
白如意想来想去,她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既不能改变白占彪,也没有让父亲白昌盛和白家摆脱困境的好办法。痛苦和忧虑折磨着白如意,她只得在房内以泪洗面。
白昌盛同两位姨太太、张妈等人,却并没有注意到白如意的变化。
白如意很快决定,她要重回东巴山。
这个想法,白如意是抱着决绝的心态,下了巨大的决心的。
宋镇山作恶太多,她发过誓,要亲眼看着他灭亡。
再说,白占彪既然已经没法再回头,为了父亲白昌盛、为了白家,白如意这样做,也是为了恕罪。虽然她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挽救白家,但现在她只能这样做,也只有这样做了。
白家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现在轮到白如意自己了,她想,或许这也是命!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白如意不辞而别。
当两个姨太太惊慌失措地前来告诉白昌盛这个消息的时候,白昌盛呆在了那里。
这时张妈也急匆匆跑来,“二爷,您看!”她递给白昌盛一张信笺,“在小姐房里看到的!”
白昌盛接过来,几行墨迹未干的娟秀字体映入眼帘,正是白如意的留言:
“侠烈英雄本色,温柔儿女家风。两般若说不相同,除是痴人说梦。儿女无非天性,英雄不外人情。最怜儿女最英雄,才是人中龙凤。”
白昌盛看罢也不说话,他起头来看着天上,那眼泪就默默地流了下来。
一家子乱成一团,白昌盛又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