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哥，你瞅瞅那帮人，一个个肥头大耳的，比俺家养的那些个……”朱三吐吐舌头，“东西都肥，一看就不是个好鸟。”

“行了。臭小子，嘴上积点德吧。”朱颗粒哈哈大笑，瞅瞅朱三，“你呀，老鸹还笑那个……黑，瞅瞅你那德性,你不也是肥头大耳嘛。”其实，朱颗粒也有同感。尽管夜格黑来只是礼节性地跟那些地方官员打了个照面，但朱颗粒发现其中好多他原来认识的确实发福了许多，而且言谈举止多了许多让人不舒服的东西。

“老东西，你……”朱三脸拉了下来，“俺跟他们可不一样，俺本来就是个卖肉的屠夫，还有，俺吃的喝的都是自格家的。可他们呢？老东西，咱别的不说，你就说，那个姓池的狗屁知府，几年前还跟个瘦马狼[注：1]似的，刮阵风都能吹出二里地，可现在……”朱三越说越激动。

“臭小子，妄议上司，以下犯上，不想活了不是！”朱颗粒勃然大怒，一拍垫子站了起来。其实，朱三不说,他也不聋不瞎。大阳知府池中清和他是同乡。早先也是清秀精干，可夜格黑来再见时，整个人胖的像个大水缸，他几乎都不敢相认。还有，早在京城，朱颗粒就已经在皇上那里看到好些弹劾密折，其中就有举报池中清的，他这次来天州县，明面上是奉旨给城南门改名揭幕，但实际上还另有差事。眼下他可不想……

“老哥哥，俺说的这可都是事实。”朱三脖子一梗，“不信，赶明你去大阳府打听打听。”

“够了。臭小子，甭跟老子东拉西扯。”朱颗粒紧盯着朱三，“你小子给句痛快话，今晌午咱……”

“回禀钦差大老爷，本县实在是……”朱三嘿嘿一笑。

“你……”朱颗粒长叹口气，摆摆手，“中！那就依了你，还是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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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瘦马狼：天州方言。形容人特别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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