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澄转而对严如道:“严中丞,你跟杂家多少年了?”
“二…...二十年,但属下真的没有与那仇士良勾连!”严如战战兢兢回道。
“杂家也好生奇怪,一只狗养两年都听话的很,一个人养了二十年怎么还不如一只狗。”王守澄慢悠悠的说着,说到最后干巴巴的笑了起来,听着十分瘆人。
“严中丞,你去幽州遇袭是自己故意策划好的吧。无非想摆脱右坛跟踪,你以为跟踪你是我的注意?这里可是公公的意思,公公已经对你不放心了。还有,宋州贪污案,公公让你代为联络宋州官员,也是别有用心的。结果,你一味安插自己人,还将王公公派过去的于统孤立起来。是又不是?”萧子俨边说边向王守澄恭敬鞠礼。
“在下实在不明白萧坛主是什么意思?我所作所为都是按照公公的指示,并无越俎代庖。”严如抵死不承认。
“哦,按照公公的指示?!”萧子俨笑了笑,似乎早已经料到,从容掏出了一搭信件,狡黠道:“难道这些也是王公公的意思?”说完递给了严如,又分出一两封给了王硅,朝他投去一个得逞的眼神。
严如看见了信封,都不用拆开,已然面如死灰。呆愣之后,他疯狂的撕碎了这些信件,使出了十足的气力。
“公公已经看过了。”萧子俨搓着手,淡定的微笑着。
王硅则将信件丢在了一边,连看都懒得看。
严如此刻宛如一条丧家之犬,他跪在地上紧紧抱住王守澄的大腿,哭诉道:“公公,属下都跟了您二十年,您要相信我啊!”王守澄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像极了猫见到耗子。见王守澄无动无衷,严如恐乱之下又抱住了王硅,叫喊道:“王坛主,你一定要救我啊!”王硅木然而立,纹丝不动。
萧子俨趁机讥笑着:“王坛主,快救一救严中丞吧,你怎么忍心看着他死呢。”
王硅鼻子哼着气,笑道:“若严中丞真有不忠不轨的企图,那就死有余辜,儿子怎么会为了这种人给义父招惹麻烦呢。”
“好!说的好!不愧是我的乖儿子。那这个混账东西就交给你来处置了,务必做的干净!”王守澄干笑了两声。
王硅立刻作揖道:“谨遵义父之命!”
严如彻底的呆愣住了!接着被王硅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胆破,此刻既然被逼到绝路,他也毫无顾忌,骨碌一下站起身指着王硅怒喊道:“好啊!你莫忘了……”话未说完,王硅恶意横生。左手捏住严如唇齿,右手往他脑后重重一拍!
严如闷哼一声,眼珠外凸,没了响动。王硅双手一松,身躯如同烂泥,立刻瘫软了下去……
这短短一瞬如此果决,萧子俨却由喜转怒,他原本指望严如会最后关头咬住王硅,说出两人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想到才到精彩处,就被灭了口。
“公公,王坛主故意杀人灭口!你为何不让严如把话说完!”
王守澄却似乎很满意:“硅儿做事果然还是令杂家放心,萧坛主,此事到这吧。扬州的事似乎还没有眉目啊,你可要抓紧了。莫要在其他细枝末节上横生事端,忘了自己的本分。”
这话俨然盖棺定论的意思,又捎带着有责备的语气。萧子俨本欲就此事再说些什么,也唯有咽进了肚子里。他恨恨的望了王硅一眼,只能低头称是。但随后又道:“听闻王坛主前日在府上与徐至宸深夜密谈要事,是真是假?”
王守澄淡定道:“是杂家授意的,与徐家外联之事一直由左坛负责,似乎不需和右坛知会。”
“这……这……”,萧子俨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王硅“呵呵”笑着道:“若无他事,义父,我送您出去吧。”言罢,下腰搀扶着王守澄离开房间,只剩下萧子俨在身后投来的那道冷冷目光。
御史中丞严如惊悸而亡……消息在长安疯传一时,朝廷也给足了殡礼的赏赐。但街扰巷议了几日之后,便渐渐没人再去关注了,他的死仿佛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被遗忘掉了。
萧子俨不明白为什么,他忠心不二的对王守澄,王守澄却总是对王硅优容,难道就因为王硅是他的义子?他努力认真的分析着这层父子关系,却还是不自觉的哂笑了。
对于那晚的结果他只满意了一小半,起码严如死了,算是斩断了王硅的一只胳膊。最大的不满自然是王硅毫发无损,这离萧子俨的期望差太多了。
“起码应该让我执掌青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