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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断魂三郎

谭玄背着毕云翔向山下疾冲,可是不管怎么走,眼前都是重重的林障,完全找不到出路。在迷宫般的双首山,没有出路便仍旧免不了一死。毕云翔在背上恹恹道:“我们先......先要去亭子那,之后的路我都......依稀记得,只是现在不知走到了哪......哪里。”

可眼前到了哪,谭玄亦是没有头绪,他慌急的心乱如麻,也如无头苍蝇一般,不知该往哪边。此刻胸口处似有异物般堵着,着实难受,道了句:“毕兄,你探一下我胸口,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毕云翔伸手进去摸出了一个小纸团,他赶忙展开,只见皱巴的纸上潦草的写着“东边沿桦树”,想来是仓促之间写成。

谭玄知道必是何子墨所为,心里忽然多了一丝愧疚:“刚才他以掌击我胸口,我便顿觉通体舒畅,这纸团应该也是当时塞了进来。”

毕云翔不解道:“可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谭玄察觉出毕云翔气息有些虚弱,忙道:“先不要多问了,逃出山再说吧。”

“往东,往东......”谭玄喃喃着,可他好像迷失了方向,已然辨不清东西。好在毕云翔察踪寻迹颇为老练,用手指了指,慢声道:“这边...不远处似乎就有一颗桦树。”谭玄连忙跑去......

何子墨所说不假,每隔二十步左右,就耸立着几棵桦树,或高或矮,或粗或细,总是团簇在一起。夜虽深了,在银色的月光下,倒不难辨认。所行道路虽有些偏僻崎岖,但很快,远远的可以看到吹波亭了。

等到了亭子,毕云翔便一直指路,两人隐约可听到身后传来的骚动,青衣门的人应该在搜山,虽然距离挺远,但谭玄不敢有丝毫懈怠。

眼看到了山脚,没等舒一口气,谭玄忽然感觉手掌的缝隙间溢满了鲜血,颈项后是毕云翔有一出没一出的喘气。他立觉不妙,不能再走了!山路的颠簸让毕云翔的伤势加重。他硬撑住不说一句话,不过是想让自己能够顺利逃生。

谭玄停下脚步,四下望了一眼,旁边似乎有一个窄口山洞,不知深度。雪虽然停了,但风依旧在寒冽的抽刮。他不容再想,背着毕云翔小心钻了进去,发现这山洞不过是个浅显的岩穴,勉强容进两人,所幸可以遮挡风雪。谭玄放下毕云翔,见他双目微闭,似昏似寐。喊了一声,毕云翔眼脸微动却说不出话来。谭玄痛苦不已,忍泪就近找到了一些枯柴把穴口虚掩住。岩穴里有一些干草,谭玄从毕云翔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和金疮药。先点起了火折子,插在岩壁的缝隙里,虽只是小小的一窜火苗,在狭窄的岩穴内却传播着无穷的温暖。

毕云翔脸色惨白,显是失血过多。谭玄小心翼翼解开其衣物,他右胸中箭,箭头早已被拔出,暗红的鲜血仍在缓缓流出,腹部也有一处伤口,此二处最重,其他手臂和脸上虽有刀伤,但好在伤口还浅。谭玄逐一倒上金疮药,撕下内衣碎布稳稳包扎好,接着脱下剩余的衣衫都裹在了毕云翔的颈项。

岩穴外传来了喧闹,谭玄明白是青衣门追上来了,他屏住呼吸,所幸声音很快就渐行渐远。谭玄松了口气,打算先在岩穴里待上一晚,明日再下山,坊州的郊外已经近在眼前。谭玄将岩穴内干燥的枯草都铺在毕云翔身上,他的呼吸逐渐的匀畅起来。谭玄则挡在了灌风口,一夜无眠......

暴雪后的清晨总是无比凄寒,尤其在西北的高山野岭,阴郁的氛围仿佛要碾碎世间一切生灵。谭玄悄悄扒开岩穴口的树枝,探出半个身子,天空暗沉沉的,雪虽然停了,但随时还会再来。一阵风怒号而过,简直要从谭玄的每个汗毛孔里钻了进去,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回身看了眼毕云翔,虽还在昏迷,但脸上好歹显露了一些血色。谭玄的心稍稍安了下来,确定无人后,小心背起毕云翔往坊州赶去。

毕云翔的伤势依然不容乐观,在待在坊州凶多吉少,谭玄打算先回长安,但没有马匹和资用,只能偷偷冒险再去城内准备。小路太过崎岖漫长,恐怕毕云翔支持不住,唯有冒险走大路。行了七八里之后,坊州城已遥遥可见。谭玄尽量加快了步伐,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多待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险。

谁知倏忽间,大道两旁窜出了四个青衣门门徒。谭玄心下喊道“糟糕”,忙欲往回跑,后路竟也被四人挡住,他们两面相逼,渐渐将谭玄二人堵在了路中间。

为首者黠笑道:“恭候多时了。”

这帮人应是昨夜就在此处埋伏,以王硅之奸猾,必然猜到二人即便能够逃出双首山,也肯定走不远。况且四周崇山峻岭,天降大雪,身背负伤之人,不去坊州又能去哪里。他只需预先在必经坊州的诸多路口设下埋伏,就可守株待兔。

谭玄手无寸铁,背上的毕云翔仍自昏迷,此刻完全腾不出手来,不禁暗自叫急道:这该如何应对呢?!不待他细想,刀光已扑面袭来。他慌忙闪避,跟着一脚踢开。身后两人又猛的冲杀过来,谭玄大感棘手,他奋力跳出包围圈,但后继无力,只越出一丈余远,便跌跌撞撞的落了下来,拼命往坊州方向跑着,青衣门众人在后步步相逼。谭玄虽知这样做不过徒费气力,无异饮鸩止渴,但此刻唯有赌一赌,多撑住一时,多一丝生机。

千钧一发之际,“达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至近急促传来。四蹄翻飞中,一方脸高额的中年大汉分秒间奔至,正是尚岷!他脚下轻踏鞍鞯,身轻如燕,落到谭玄二人身后。

青衣门众人停下脚步,为首的见尚岷膀大腰圆,太阳穴鼓胀,知他功力不弱。于是抱拳喊道:“阁下何人?不相关的事,还请莫要插手。”

尚岷哼笑道:“你等以众欺寡,我路见不平。江湖道义之事,怎能说不相关!”

对方目露凶光,狠狠道:“阁下既然非要蹚浑水,那就由不得我们了!”言毕,八人散开摆出阵势。

尚岷面容简慢,仍自不动,站立如松。众人看他神色如此不屑,颇为恼怒。两人持刀直取尚岷面门,两人攻其下盘,为首之人后退两步,用袖里箭射向前胸,刹那间来势汹汹。

尚岷却不急不缓,他左手成勾一把拈住上方刀刃,一个横摔连带着同来者一起砸到地上,两人哀嚎不已。尚岷右臂当胸格挡,“咯噔”一声脆响,箭簇颓然掉落。同时轻轻一跳躲开下盘来袭的双刀,再猛地落地,紧紧踩中刀身,连出两脚将二人踹开。短短三四招之间,不仅化解危机,更震慑住全场。尚岷此时耸了耸肩膀,仿佛要速战速决了。一爪擒住来人手臂,“呵嚓”一声,刀落臂折;再一个飞扑,弹开刀刃,扭断一人喉咙;为首者一刀劈下,尚岷左爪轻巧抵住,右肩一抖,右手陡然伸出正中心头,对方被内力震飞,一口鲜血喷出。其他人等,见此情状直吓的面无血色,仓皇欲逃。尚岷双目精光乍起,施展轻功,堵住去路,十招之内将剩余几人赶尽杀绝!

谭玄在旁看的目瞪口呆,此人不仅武功上乘,招式还狠辣非常。他自然不晓尚岷以前有“断魂三郎”的诨名,扑擒手分筋错骨,干净利落。

谭玄上前敬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敢问尊姓大名?”

尚岷仔细打量了一番谭玄与昏迷中的毕云翔,反问道:“你是叫谭玄吗?”

谭玄暗暗一惊,从未见过此人,他怎知道自己姓名。但既有救命之恩,想来没有恶意,便坦然道:“正是在下!不知壮士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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