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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遭难

随从的晚膳都是直接送到房间,两人随便吃了点。

透过窗纸,毕云翔看到门外走廊不时有守卫来回巡查,大概每半柱香的时间经过这里一次。谭玄若有所思道:“我们大可以直接出去,有人问起,便说是徐公子的家丁,出去出恭,我想他们也不会横加阻拦。”

毕云翔赞同道:“那便不用穿夜行衣了,兵刃也最好不带,免得起疑。”

两人一身简装出门,遇到了巡查的守卫,就自言是徐公子随从的家丁,出来寻出恭的茅房。守卫上下看了一眼,问完是哪个房间后便带他们去了茅房,接着竟守在外面,喊道:“快点,拉完了领你们回去!”

两人见守卫居然不走,事出意外,赶紧拟定了一计。

谭玄先慌忙从茅厕里跑出,对守卫叫道:“不好了,我那兄弟突然厥过气了。大哥,你快帮我抬回房间看看。”守卫一脸嫌弃道:“真是麻烦!”谭玄一个劲的赔着不是。守卫想要是死在山上倒也麻烦,便无奈进了茅房,谭玄在后趁其不意,一掌打晕。

谭玄随即换了衣物,装扮成守卫与毕云翔搀扶着他返回了房间。路上即使被发现,谭玄也可说是雪天地滑,这“随从”上茅厕时摔晕了,正送回房间。房间内,两人为防万一,将他五花大绑又封住口。等毕云翔换了身夜行衣,再出门去。

随从的房间正在大殿左右两侧,中间尽是些山石,交叉着几条巡查的小道。两人分头打探,一明一暗。谭玄装作巡逻的样子往西边,毕云翔则悄悄往北边,两人相约半个时辰后再回房间汇合。

大殿后再往上绕几个崎岖的羊肠山路,立马别有洞天。此处竟有温泉从山顶处倾泻直下,奔腾的一洼泉水不停的冒着热气,水流激荡的露滴如一颗颗晶莹的珠玉散落在地面的草甸,打湿了姹紫嫣红的花卉。没成想寒冬腊月,山顶之上还有这般盎然的春色,令人无比的讶异。濛濛的暖雾笼罩了周遭的一切画面,谭玄只能隐约看到温泉不远有一处屋宅,灯火通明的,似乎有推杯换盏的声音飘来。谭玄本欲过去一探究竟,但刚走入几步就被守卫挡了回来,想必此地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谭玄环视四面八方,似乎唯有旁边的山壁能勉强过去。他施展起轻功,两个起落便趴在了岩壁之上,恰好山石嶙峋,可供攀附,黑夜下身在高处并无人注意。他轻轻落在下面的屋檐上,只见屋宅的背后是一小片竹林,好生茂密,再往后则是断崖峭壁,这边无人巡查。谭玄于是飘然跳到屋后,蹲着身子,透着纸窗依稀可见:王硅坐在主座,徐至宸和何子墨分列左右座首,左边再往下是徐至宸的四个领路家丁,右边料想都是青衣门中人,毓若则与徐至宸共用一座。各自均盘坐在于锦席,身前摆上案几,玉液琼浆,炊金馔玉自不必说。

徐至宸笑道:“贵派的葡萄酒真是甘冽香醇,滋味余劲悠长,连徐某宫中喝到的都比之不及啊。”他话语略带一丝醉意。

王硅摆手笑道:“公子谬赞了,乡野之地私酿的浊酒怎比的上皇宫里的瑶池玉液。公子若喜欢,临走时送您几坛,哈哈。”

徐至宸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谢王坛主了!听闻贵派源出河西,怪不得能有如此佳酿啊。哎,有美人,有美酒,人生多惬意啊,哈哈哈。”说着用手挑逗着毓若。毓若自是此中老手,娇嗔道:“公子又欺负奴家了,要再罚一杯。”

王硅听到河西二字,略显尴尬,忙岔开了话题:“不知令尊可好,去年一见,精神矍铄,真有当世高士之相啊。”

徐至宸此刻只欲佳人相陪,畅快饮酒,带着酒劲敷衍道:“安好、安好!怎能不好!全托王坛主的福啊。”

王硅刹时心下有些不快,但还得强装着来回敬酒。何子墨并没有饮酒,他对这种熟络应酬的场面向来不适,何况现在的局面还如此尴尬。于是咳嗽了两声,自言身体抱恙,向王硅和徐至宸道别。王硅知他身患喘喝,徐至宸又正醉生梦死,便都由他去了。

何子墨径直走去屋后,谭玄立刻慌张起来,赶忙跳到竹林上,双脚扣住两根竹身,警惕的往下看去。何子墨对着竹林深呼吸了一口气,雪已经停了,眼前银装素裹。当谭玄松下了心,以为他只想透透气时。却忽见何子墨抬起头看着他,面带微笑......谭玄猛然一惊,本想先下手为强,怎料何子墨却伸出一根手指,作出噤声的动作,再指了指竹林旁的山壁,像领路一般走了过去。谭玄虽有疑虑,但他既不声张,应该并无恶意,只好跳下来警惕的随着去了。

何子墨在山壁上轻轻一推,石门立马转开,现出一条密道,这里应该就是之前的密道了。何子墨先进了密道,谭玄迟疑了瞬间也跟了进去,何子墨再轻轻于密道岩壁上一扣,石门阖然关闭。

火把点起,何子墨笑道:“谭公子胆识不小,居然又跑上了山。”

谭玄冷冷道:“你何时发现的?”

何子墨呵呵一笑:“吹波亭外就发觉不对了,你肯定要问,为什么当时我不说出来。”他顿了顿,见谭玄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便接道:“就是懒得说而已,也许你不信,但我的确没有加害的意思。”

谭玄本来惴惴不安,此刻稍稍松下了心弦。问:“你到底是谁?”

何子墨缓缓道:“我说过了,何子墨。青衣门左坛恶字旗的旗主,你的身份我知道,为什么来双首山大概也能猜到。但此处寻仇并不聪明,更不理智。”

一股无明业火直冲脑门,谭玄怒道:“那我谭家满门的血仇该当如何?!贵派是为王守澄鹰犬,净干些残害忠良的勾当,难道没有一丝羞耻之心吗!”

何子墨咳嗽了几声,面带戚戚,言道:“谭家之事曲折复杂,我也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决绝,青衣门不过也是别人手中刀剑罢了。”

谭玄冷笑道:“装什么无辜,听闻贵派出自河西,当初也是惩恶扬善的作派,哪知沧海桑田,流品日俗,到了今天这般见不得人的田地!”

何子墨并不生气:“阁下说的没错,可你对青衣门还不够了解。青衣门有左右坛之分,今天宴请上座的即是左坛主王硅,青衣门自收归王公公麾下,左右坛之间的隔隙渐大。王公公为了更好的操控青衣门,也乐于见到两派相争。”

谭玄疑惑道:“难道青衣门没有门主吗?”

何子墨摇头苦笑道:“本门自索门主过世之后,已有近二十年未再有门主。至于原因亦不难猜,内部强头抢夺门主之位,自相削弱。王公公则见缝插针,逐步蚕食,最终成了本门背后的把持者。他虽不是门主,但空置了门主之位,也是便于掌控。王公公在明,就需要有人在暗帮他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青衣门对他大有所用。”

谭玄还是第一次听闻这些,但他对何子墨也实在感受不到什么恨意。何子墨静静续道:“现在两坛都向王公公邀宠,以期能够更进一位,统率整个青衣门。谭家之事其实是右坛为之,当然左坛亦有帮衬,所以你家门的遭遇我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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