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还说有十万两赈灾官银已经另存他处，是在哪儿？”谢旭心知这可是头等大事，若有这封信以及找到被贪墨的十万脏银，就可以给王守澄来个痛快一击。

没想到田青山竟道：“在下不知，这等大事我一个都察御史怎能知晓，宋州刺史翟文斌只叫我将此事告知严中丞，其他并未对我透明。”

谢旭看了田青山一眼，他混迹江湖市井乃至官场庙堂近二十载，人心之道知之甚多，此刻感觉到田青山并没有诓骗他。便接着问：“好，这且不提，信封上写明要直接寄往太原。又是何意？”

田青山道：“严中丞下月要去幽州，临去宋州时这般嘱咐我的。他中途会经过太原，让我回来后书信回报，直接寄送到太原驿馆。”

这一节，谢旭之前已从谭玄口中知晓，再问不过看田青山是否有欺瞒的想法。

谢旭将信收入怀中，道：“书信暂不烦多问了，只是我这兄弟还有些小事想请教下田御史。”说罢，谭玄会意，问道：“青衣门，你可知晓？”

田青山脸上闪过一丝慌张，随即平复道：“不知道，也未曾听说过。”然这一切已被谢旭看在眼里，自然知晓他有意遮掩。

谭玄笑道：“你觉得没有把握的事，我们会来问你吗？”

田青山嗤之以鼻，道：“你们怎么找到我是你们的本事，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谢旭微怒，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琉璃小瓶，说道：“这是渭南紫霄阁的三花蚁噬膏，田御史没听过青衣门，总该听过紫霄阁吧，它可是和巴蜀唐门齐名的用毒流派。田御史可以逞一时气概，但我若把这膏药涂抹在你肿起的右颊上，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痛苦难当了。当然，田御史也可以放心，我们断不会让您一人受苦，你的家人后面会陪着你的。”谭玄略带惊诧的看了谢旭一眼。

田青山一时怒怕到气结，急道：“我都说了...不知道...还欲我...如何？！”谢旭故作叹气道：“唉，看来还是得抹一点啊。”说完拔开了瓶塞。

“好......好......，我说！我上个月受严中丞之命去苏州，和青衣门的人见过。”田青山无奈垂头妥协，说道：“但与青衣门只有几面之缘，实在知之不详，严中丞也从不许我们将有关青衣门的事情向外透露。”

“你们去苏州所为何事？”谭玄问道。

“兖州谭家被灭门，实乃青衣门下手。”田青山唯诺道。

谭玄的脑子“轰”的一下，瞬间有种裂开的感觉。虽说他早知此事与青衣门脱不开干系，但当听到事实的那一刻，依旧是五内俱焚。

“严中丞是事先知道的，河南道观察使窦迟似乎也参与其中。严中丞的意思是事情已了，想要青衣门中人尽快离开兖州，以免露出马脚。但青衣门突然另有打算，所以就让我前去与青衣门商议此事。之后，窦迟也死了，恐怕也是和青衣门有瓜葛吧。”

“与青衣门商议出什么结果没有呢？”

“青衣门想借此事捞一笔油水。”

“青衣门不是听命于王公公吗？！为何又会有这一出。”谢旭不解的问。

田青山慌忙说道：“这......这我可不知道！不敢乱说！青衣门我知之甚少，此前从未有过交集。至于事情后面如何，我亦不知，只是回来禀告了严中丞。你们再严加逼问，我也毫无办法。”

“那与你在苏州会面的人又是谁，是何模样？”谭玄问道。

田青山想了一想，道：“只知道姓罗，身材瘦长精干，短面额窄，眼脸极重，颌下有长须，约莫四十来岁。”

“你们为什么会选在苏州见面？”谢旭来回踱步，突然发问。

“不知，严中丞说的，在下只是依命前去。”

谢旭与谭玄对看了一眼，道：“今晚的事，我们不会泄露半句，所以你也要知趣些。”

田青山舒了口气，道：“我知道，要是传出去岂非死路一条。”

谭玄哼笑了声，谢旭指着他肿起的右颊，问道：“这张脸你明白该怎么解释吧。”

田青山闭着眼点了点头，谭玄趁其不备，用刀柄将他打晕。两人轻开房门，趁着凉凉夜色，施展轻功，几番起落，越过墙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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