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畾等逍遥行路。忽见一条长岭。田畾勒马观看,只见岭上荆棘丫叉,藤萝牵绕,遍布荆刺棘针。
田畾一愣,莫非到了荆棘岭?
这里,唐僧可是有一场艳遇的——没想到,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女妖精居然是杏仙儿。
田畾忽然内心燥热,急不可耐:“谁快想个法儿,开路过去?”
猪八戒挺身而出:“我来。”
田畾瞩目。
只见他把腰躬一躬,叫声“长!”就长了有二十丈高下的身躯,随手把钉钯幌一幌,喊一声“变!”就变了有三十丈长短的钯柄,拽开步,双手使钯,将荆棘左右搂开:“请师父跟我来!”
形如巨人,声如霹雳,够震撼,够威风。
另外,相比于降妖除怪,九齿钉耙果然是耙地锄草的利器!田畾暗赞,纵马跟上。
行不多远,路前有一通石碣,上有三个大字,乃“荆棘岭”。下有两行十四个小字,乃“荆棘蓬攀八百里,古来有路少人行”。
猪八戒俯下身看,小山一样的猪头几乎趴在地上,一只眼睛都比石碑大。
他对着石碑笑:“等我老猪与他添上两句:‘自今八戒能开破,直透西方路尽平!’”
果然是荆棘岭,田畾心里更加有底,心里也美滋滋的,当下欣然下马:“徒弟啊,这一路八戒太辛苦,大家也累了,我们就在此过夜,明日赶路。”
主要是怕走太快,错过了与杏仙儿的邂逅。
可惜猪八戒领会不了田畾想法,立功心切:“师父,不如趁天色尚早,我等有兴,连夜搂开路走他娘!”
田畾词穷,总不能说赶路取经不重要吧?只能郁闷点头,马都下了,又不得不再次翻身上去,不情不愿的继续赶路。
一日一夜,来到一座古庙前才止步。庙门之外,松柏凝青,桃梅斗丽,景色别致。
孙悟空却皱了皱眉说:“此地少吉多凶,不宜久坐。”
沙悟净插嘴:“师兄多疑了。像这样杳无人烟之处,又没有怪兽妖禽,怕什么?”
发现不对就对了——田畾悠然自在,他心里了然,正主快来了。
果然,几人闲谈间,忽然一阵阴风刮来,田畾心中一动,只见庙门后,转出一个老者,头戴角巾,身穿淡服,手持拐杖,足踏芒鞋,身后跟着一个青脸獠牙,红须赤身鬼使,头顶着一盘面饼,人模狗样儿。
田畾饶有兴趣的看他们表演。
老者恭恭敬敬的领着鬼使跪下:“大圣,小神乃荆棘岭土地。知大圣到此,无以接待,特备蒸饼一盘,奉上老师父,各请一餐。此地八百里,更无人家,聊吃些儿充饥。”
猪八戒上手就要接,孙悟空大喝:“且住,这厮不是好人,休得无礼!你是甚么土地,来诳老孙!看棍!”
铁棒已举起,老者见状,急忙转身,田畾眼前一花,感觉一阵风起,自己便如树叶般飘飘荡荡飞了起来,云里雾里不知多长时间,风大也睁不开眼,也看不到周围情况,等落了地,才发现到了一座烟霞石屋前。门上有三个大字,曰:“木仙庵”。
老者挽了他手,温和说:“圣僧休怕。我等不是歹人,乃荆棘岭十八公是也。因风清月霁之宵,特请你来会友谈诗,消遣情怀故耳。”
田畾自有打算,心想,管你什么目的,我且等美女。先让你消遣我,后面自有人让你消遣。几棵枯木,清高自赏,自诩仙人,自视过高。田畾知道,后面他们下场很惨。
“十八公把圣僧请来了,可喜可贺。”远处传来话语,人未到,声已至。
此时已入夜,月明星朗,田畾眼见远处三个老者次第而出,第一个霜姿丰采,第二个绿鬓婆娑,第三个虚心黛色。长得各具特色,一看就不是正常人,排好了队一一与田畾见面问好。
田畾身处一群异物包围圈下,说话格外动听:“弟子有何德行,敢劳列位仙翁下爱?”
挟持田畾来的老者说:“一向闻知圣僧有道,等待多时,今幸一遇。如果不吝珠玉,宽坐叙怀,领教禅机。”
“敢问仙翁尊号?”田畾按足礼数,探门路。
老者认真的一一介绍:“霜姿者号孤直公,绿鬓者号凌空子,虚心者号拂云叟。老拙号曰劲节。”
田畾无话找话,随口一问:“四翁尊寿几何?”
孤直公说:“我等结痴活千年有余。”
田畾咋舌,乖乖,这算是直言不讳,还是言语恐吓?有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一边安慰别人不要害怕,一边告诉别人自己活了千把岁——什么东西能活千岁以上?田畾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害怕,还是应该不害怕了。这群家伙,心口不一,不厚道。只能讪讪笑道:“四位仙翁,俱享高寿,可喜可贺。”
四老道:“承过奖,承过奖!敢问圣僧,妙龄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