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联队是星庭劲旅,壶山城旅团的王牌,竟是被一干才上岸的海匪一鼓而灭,二品月尊道行的联队长殒落福岭,一时间人心惶惶。
壶山城旅团连连损失直属卫队、大队,计老兵、精锐四千余。
丸子人家散居壶山城,青壮视从军为荣,壶山城旅团能随时补齐建制,可是,新兵占了四成,旅团的实力、战力大不如前。
征剿三响军?
四喜王坐拥《四喜会社》,三响军不倒,生意没法做。
而壶山城旅团?老兵死一些,实力降一分,旅团长没有为四喜王火中取栗的意愿,是以训练新兵为由,拒绝了四喜王的建议。
是的,是建议,壶山城旅团是守备队,防区是壶山城。
三响军连连被四喜王针对,崔三响心里有气。
不仅仅是福岭总舵被袭,遍布壶山陆诸城池私地的三响军,同样受到丸子兵的讨伐,互有胜败,约两成的三响军支系被消灭。
三响军与丸子官府势同水火,再没有缓冲、调和的余地。
四喜王的根基,一是城里的丸子兵,暂处于颓势,不能兴风作浪。
再是《四喜会社》的股东资产,像城里的工坊、店铺,它们未受战火洗劫,一切正常运转,股东窖里的私钱充盈,暂时无忧。
想到这里,崔三响笑了,是嘿嘿笑,猥琐的笑。
“传令,凡是能动弹的统统都有,咱抢地盘去!”
麻大迟疑,大战方歇,军士疲惫,又要劳师动众?
“大哥,不能动弹的,不要了?”
崔三响错愕,随即大笑,喝骂道:
“你的脑袋被驴踢了?不能动弹的,找隐蔽处藏起来,静待大军凯旋!不用担心,咱不是二楞子,不会不知死活地攻打壶山城!”
蠢驴不开窍,崔三响被打败,没好气地哼哼道:
“不是拚生死,是捏软柿子,谁不愿发财?可退出!”
呃,二楞子都喜欢大子,谁不想发财?
欢天喜地,争先恐后,是将家人集中安置,再出发。
见崔三响眨了眨眼睛,麻大醒神,谁敢保证不泄秘?
三响军是混海的船老大,只要上路?是分不清东西南北。
但是,十万渔夫?谁敢保证,没有四喜王派来的卧底?
卧底不知地理,只需将攻袭的地点泄露,四喜王可从容设伏。
三响军不是真正的军士,更不是精锐,稍遇挫折,就完了。
天黑了,大军,八万大军,只要有几分力气的,都来了。
崔三响运筹帷幄,智珠在胸,无论头目、小卒,都奉为军神。
两队人马,崔三响、麻大各带一路大军,出发!
夜色降临,驮龟沿着依稀的路径,不徐不急地前行。
领队的驮龟,是崔三响的坐骑,是一直跟随的老龟,崔三响将一张路径图令它背下来,两路大军?唯崔三响、麻大、俩龟知道目的地。
兴奋、忐忑,渔婆、浑小子是第一次“参战”,心里蹦蹦跳。
毕竟,对于九成九的渔夫来说,是第一次劫掠。
不知,是哪一家的大户要倒霉了,每一路大军是四万人。
“阿爸几,我要撒尿!”混小子撒腿要跑,被汉子捉住,喝骂道:
“就撒龟爸的背上,它不会怪你的!”
呃,尿尿是幌子,是坐累了,想下去溜达。
无奈何,混小子提起大裤腿,装模作样撒几滴。
“阿玛尼,我要嘘嘘!”小丫头的脸气憋得通红,小声嘀咕。
妇人会意,一张碎花布罩盖住小丫头。
一个时辰过了,驮龟爬行了三万里,崔大响朗声道:
“原地休息半个时辰,赶紧填饱肚子,要保持体力、精气神。”
硬梆梆的白面馒头,再配自己做的泡菜,还有一竹筒净水。
白面馒头是细粮,整日不用出海玩命,有细粮吃不错了。
又上路,半大的孩子过了兴奋期,一个个倦缩妈妈的怀里睡了。
渐渐地,队形调整,重新整编的三响军跟上了崔三响乘坐的驮龟,中间是妇孺、老人,是来感受“劫掠”的气氛,刀尖上过日子哩。
壮汉、健婆殿后,他们是准军士,是生产主力,又是铺助军士。
月牙爬高,荒野里的虫子鸣叫,快进冬了,没几天折腾的时间了。
“拉开距离,梯次渐进!”崔三响低喝,军令依次复述。
霓虹灯笼高挂,朦朦胧胧显了字迹,是《绢岭》!
壶山陆的人都知道绢岭,是盛产“金币”的地方,方圆约十万里。
呃,错了,它是某一区域的核心。
绢岭不是丛山峻岭,是丘陵坡地,适合种植刺桑,富含“奶浆”的刺桑,是青蚕的最爱,奇特的地理环境、再加上青蚕异种,每年有定量的绢出产,是硬通货,是有穷氏的聚宝盆,有穷氏的根基。
绢岭是核心,又辐射百万里的丘陵山区,均是桑蚕区。
崔三响瞑目感应,前方区域?是绢岭最值钱的区域,是存放蚕茧的地方,一栋栋仓库里面,白花花的蚕茧堆成了山,收获季节才过!
没去过绢岭,崔三响知道仓库重地?
嘿嘿,壶山城里有崔三响收买的眼线、卧底,除了一份固定酬劳,更多的,是情报的价值,提供的情况越多、越详实,付的报酬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