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照,天空飘撒雪花,血雨如注,血色笼罩福岭。
天地异象,不止福岭,雪花、血雨遍撒壶山陆。
稻田联队全军覆没,军旗无力地耷拉着,唯一的幸存者肃立。
没有生命的气息,眼睛早已闭上,左手握住旗杆,右手拄刀。
军旗在,还有幸存者?稻田联队可以重建!
猛睁眼,联队长无悲无喜,直勾勾地盯住幽潭水面。
寸头,一精壮汉子?是魁首崔三响!白脸麻子是麻大。
有名有姓、有头有脸匪首的画像、履历,早被有心人详研过。
潭水里,还有数不清的汉子、女汉子,憎恨地盯住联队长。
三响军占了地利,血拚下来?竟有两千余弟兄丧命。
“降我,免死!”联队长惜字如金,简明扼要。
“哈哈哈,鳖孙看打!”崔三响大笑,率先发起攻击。
一刀,刀芒百丈,卸下联队长的一条胳膊。
麻大跟上,再补一刀,划破联队长的胸襟。
一支支千人队踏上水面,一刀接一刀,向联队长砍去。
肢体散飞,血肉漰散,一瞬又一瞬,联队长幻幻灭灭。
唯军旗不倒,联队长挺立如肉山,护住了军旗。
“降我,免死!”声音、语气,甚至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稻田联队覆灭,联队长成了光杆,是欲捡现成的便宜。
崔三响有勇有谋,凭一群鸟合之众连灭皇军的精锐,假如归顺?稻田不再是联队,可凭战绩升格为旅团,甚至是师团。
且不论联队长的战力如何,仅凭一份心性、镇定,足以震慑肖小,而且,联队长任打、任杀,一干匪徒竟徒唤奈何,崔三响顿感压力。
“唯死而已,生亦欢,死何惧?”崔三响爆喝,抖手扔出一物。
联队长凝重,再不敢装鳖,军刀挥舞,一张大网成了绳条。
“鳖孙而已,老子是大爷!”麻大狂笑,又是一张网盖下。
又一刀,大网成了丝缕,飘飘荡荡。
“唰唰唰...”一张张大网罩下,每阵一千张,天空顿黯。
“哟西,瞎胡闹!”联队长一手护旗,一手舞刀,破网成絮。
又是一千张绳网,船老大、渔夫抛网的力道不会差了。
近九千张网成了飞絮,层层叠叠往下压来。
心生警兆,联队长竟舍了军旗,斜蹿而去,快如脱兔。
飞絮似断非断,近九千网的残物又“织”成天罗地网。
联队长的速度渐缓,双手握刀不停地挥舞。
如此密度的飞絮,限制了军刀的发挥,再不能蓄力,威力骤降。
崔大响的眼神?渐渐明亮,一团乱麻,竟能困死鳖孙?
猛抖手,崔三响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一张黑黝黝的大网罩下。
精铁丝网,船老大的拿手绝活,是为捕猎凶悍的鲨鱼而特制。
大网罩住了飞絮,猛往下压,是收网了。
联队长终于色变,是感到致命的危机,用尽全力,一刀斩下。
异变陡生,联队长的脑后腾起月牙,又是一弯月牙!
二品月尊!联队长深藏不露,竟比壶山城旅团参座的道行还要高。
麻大惊骇,又是一张小号的精铁丝网补上。
千丈刀芒,凝聚了联队长毕生的功力,惊天地泣鬼神!
呃,错了,一击惊天?却是撕裂了绵绵匝匝的丝絮,力道渐弱。
“叮叮叮...”的脆响不绝于耳,刀芒力道被无限削弱,仅将精铁丝网划出白痕,甭想斩断了,是连些许的豁口,也没有。
第二张精铁丝网补上,重力骤增,瞬间将联队长罩住。
猛一拽,两张精铁丝网收束,将飘飘荡荡的飞絮裹紧,像层层叠叠的蚕茧,将联队长裹成了大大的丝团,再无从使力、发力。
虎落平阳被犬欺!精壮们一拥而上,又拽出一根根麻绳,将巨大的絮茧加固、绑牢,直到此时,崔三响、麻大才有时间抹冷汗。
“崔老大,真不留后路?”絮网里传来联队长的声音。
是威胁!可是,眼下主宾倒置,联队长的语气和缓许多。
崔三响耳背,正琢磨弄死联队长的“良策”!
心里涌起一丝希望,联队长趁热打铁:
“知道什么是匪么?再厉害的匪,还是不见容于官府的异类,整日里不见阳光、不敢放心睡觉,说不定某一个晚上,人头落地!”
麻大瞟了瞟崔三响,逮到了联队长?还不如放了!
凭麻哥的认知,崔三响一直混迹壶山陆的外海,是真真正正的土鳖,没见识的井底之蛙,虽是弄死了一些丸子始祖,能干掉月尊?
两弯月牙太过惊世骇俗,不容麻大不担心。
唯一可做的,是尽量拖延时间,让崔三响想到妙计、良策。
“不做匪做什么?难道做你的亲爹?”
女汉子们错愕,既而笑喷,没想到,麻哥挺幽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