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梦,世事如局,我们又见面了!”四喜丸子感慨万千。
手虚引,是请客人就坐,钱柜礼数不缺。
玉弥坊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
没有矮几,没有蒲团,是一张四方纳财的八仙桌,请!
呃,钱柜腻味,什么意思?
四喜丸子的面前,放了一套盖碗茶的碗碟,随侍的少年竟摸出一张张纸绢擦拭,一遍、一遍、又一遍,足足三百遍,有意思么?
钱柜摆手,小厮为大掌柜揭盖、置茶、冲泡,再合上盖子。
然后?没有然后,小厮脱下白褂,施施然扬长而去,不伺候了!
钱柜默默品茶,四喜丸子是土鳖,直到现在,还没看清秤杆。
尴尬!少年费劲地表演?却换来小厮的羞辱,自找的!
无奈何,侍女撤下盖碗,放上平底的火炉,欲烹茶。
不伦不类!茶道,特别是天照星域的丸子茶道,非常讲究意境。
烹茶人跪坐,面前放长条的矮几,献茶人的腰?屈、直间,手的活动遍及矮几,是面面俱到,操控自如,一双小手如穿花的蝴蝶飞舞,再配佼好的面容,是令茶客心神俱醉,哪怕是喝一盏驴尿?甚好!
四喜丸子坐高凳、肘抵桌面,腰既直?再无腾挪的空间,大囧!
桌面的尺寸不对,腰不能灵活扭动,双手十分别扭。
一赌气,四喜丸子停手,细眼恨恨地盯住钱柜。
“合纵,是弱者的生存之道!”四喜丸子挑明来意。
源陆的神界三十三天,只要稍有根底的势力,均知合纵之术。
神界诸天,大国、诸侯林立,摩擦、攻伐是常态。
强欺弱是天道至理,弱国图谋“强权”是生存之道。
合纵,是小国结盟,共同抵御某一虎狼之国,甚至,是一鼓灭之。
四喜丸子不是秘使,是光明正大地来,钱柜不能避,需表态。
“四喜家处心积虑,一举做掉了福山氏,岂是弱者?”
你胡说!是玉弥宫尽灭福山楼,四喜王才有机会颠覆壶山通。
然而,玉弥宫是壶山陆的一芝麻粒,名不见经传,四喜丸子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相信,太可笑了,除了四喜王,谁能与怀秀争锋?
一个谬论,是自相矛盾的悖论,四喜丸子不能自圆其说。
能颠覆壶山通、赶走福山氏的四喜家,不是弱者。
而强者出面?欲与人结盟,不叫合纵,而是连横!
玉弥宫?乃壶山陆的一普通沙粒,不配与四喜家结盟!
钱柜老奸巨猾,不动声色间,拒绝了四喜丸子的邀约。
四喜丸子执掌四喜家时间不短,岂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事无永恒,水无常态!玉弥宫当自强,眼下是绝佳的机会。”
钱柜将玉弥坊的真实意图道明,不再理睬不识趣的四喜丸子。
四喜王是虎狼之辈,更恃武力破坏规则,谁与合作,谁倒霉。
又是套路!钱柜阖眼假寐,与四喜丸子干耗。
四喜丸子笑了,装睡?能跳出是非的圈子?太可笑了!
“玉弥宫有覆灭壶山通的实力,何不趁势而为?”
祸水东移,钱柜不得不睁开眼睛,不耐地回怼道:
“壶山通被四喜王笑纳,福山怀秀被你家赶走,玉弥宫有机会?”
说一千道一万,壶山通的覆灭?是四喜家的杰作,赖不掉的。
至于玉弥宫的强与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由你胡言。
四喜丸子微滞,半晌,才回神。
“钱柜,在商言商,何必跟钱过不去?”
钱柜气笑,没好气反讽:
“哦,是四喜家给钱?还是《四喜会社》送钱?我不是你家公爹!”
笑喷!随侍的少女、少年再忍不住,扭过头偷笑。
四喜丸子恚怒,恶狠狠地盯住不知羞耻的老货。
深呼吸,长吐气,四喜丸子重新调整好状态。
“壶山陆的势力格局,是呈三足鼎立之势。《四喜会社》、《学社》、《鱼米汇》,四喜家是官,书生是民,船老大是匪!”
暗含威胁,挑明了《四喜会社》是官商。
《学社》?是朴衣自娱自乐,是将一干散户,聚成一堆。
《鱼米汇》是粗鄙的船老大,混海的悍匪,毫无信用可言。
钱柜瞟了瞟不起眼的角落,灰扑扑的海螺正慢悠悠的舔食。
小频频,玉弥宫的掌家鹦鹉螺,是隐了身份,录制谈话的影音。
四喜丸子的来意不明,且是公然登门造访,钱柜不得不留一手。
无它,四喜王的人品太差,行事无底限,玉弥宫信不过。
有谁知道,四喜丸子是不是预录了影像,再用来威胁玉弥宫?
钱柜、金辉煌是玉弥宫的重要人物,是知道了朴衣、黎川的实力,玉弥宫远未成气候,不愿与强悍的朴衣、黎川怼上,不划算!
若是朴衣、黎川来战,任其予取予求?玉弥宫甭混了。
做掉俩贼?呃,难度不大,但是,要先考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