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癫,给我滚出来!”大嗓门,是将幻梨画面震得扭曲。
粗布麻衣,头挽一个文士髻,赤脚套一双多耳麻鞋。
农夫?不是!文士髻哩!
不是武士,什么也不是,唯一的特征,是壮汉,孔武有力的壮汉。
十余甲士,监督晨练的甲士?是闻言星散,一个也没留下!
熊孩子、小姑奶停了,一号、瘦弱的小姑奶对视,眼里有疑惑。
“瞅啥?小狂没教你们规矩?当心我揍得你们找不到北!”
壮汉不悦,是瞅熊孩子不顺眼,没欺负小姑奶。
提着腰带,边走边系,朴衣大步流星来到台前。
“谁呀?大清早地扰人清梦,吃潲撑了?”
不屑,很不屑,壮汉瞟了瞟衣衫不整的朴衣,忍住没开口讥讽。
朴衣整好衣冠,轻咳几声,是给熊孩子“递”暗号:
“都散了,去财房领几枚大子买冰糖葫芦吃!”
是不是敌人?没明说!至少,不用熊孩子操心。
壮汉站着,像树桩一样杵着,哪里也不去!
无奈何,朴衣是吩咐秀士安排简餐,正是早饭时间。
烧蹄膀、白米稀饭,再加白面馒头。
朴衣没胃口,瞟了瞟狼吞虎咽的壮汉,忍不住唠叨:
“小逆,是男儿的话,要自立自强,再讨学宫的便宜,合适吗?”
懒得理你!不知食不语?壮汉埋头苦干,当朴衣放屁。
玉弥宫莲花亭,水戟天苦恼,仅是一个朴衣,就够天堡头疼,又来一个神秘的壮汉?连朴衣也要“让”三分的人,是易与之辈?
壮汉头上的文士髻?表明,壮汉与学宫的渊源极深。
吃饱喝足,壮汉拍了拍肚皮,瞅着朴衣,眼里有了情绪。
“给你们说了多少遍,是黎,黎明的黎,不是叛逆的逆,真是的!老贼活得昏昏噩噩,你们个个如掉梦乡里,怎地没一个明白人?”
水戟天失神,是明白一点点,壮汉姓黎,而朴衣称之“逆”?
黎姓壮汉与朴衣、姜天、骆驼是同门,是相比肩的同门,因恶了颜枫,是被逐出墙门!黎氏自立门户,但没与学宫决裂!
朴衣失措,渐渐有了怨气,更是怒气,声音渐亢:
“黎川,有意思么?那么多人混星空,谁都比我混得好,怎不粘着有出息的人,像是老贼,唉,认个错就过了;还有骆驼,姜天不是跟他打得火热?你跟去,骆驼要捏住鼻子认的;嗯,再想想!”
黎川不为所动,嘴里嘀咕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
朴衣气笑,你的意思,我跟你是一路货?
“你敢离了鳖岛,不怕玉弥宫的小姑奶突发奇想,趁机直捣鳖巢,将大大小小的鳖蛋一窝端了?玉弥宫能烩了福山楼,鳖岛拦不住!”
有意思吗?黎川的耳朵背,没听清癫生说什么鸟语!
水戟天盯住画面,是对朴衣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此贼是滥人!
一来,是隐晦地点明黎川的出处、据点,二是挑捘意味十足。
福山氏的衰落,是福山怀秀错估了玉弥宫的实力,千余栋福山楼神秘失陷?造成福山氏的实力骤降,才被四喜王所趁。
同住一个星陆,来历神秘、且实力不凡的玉弥宫,实令朴衣不安。
四喜王处于劣势、守势,暂不会针对玉弥宫。
学宫受四喜王牵制,不愿分心对付玉弥宫。
唯黎川是闲家,与其掺和壶山陆的事,还不如先与玉弥宫斗一斗。
嘿嘿笑,再加嘲笑,黎川盯住幻梨画面,是里面的一个豆点。
是玉弥港,同样有一株幻梨,或许,玉弥宫的小姑奶正盯着。
天堡的管事一凛,是觉着黎川盯住自己,然而,眼里没有恶意。
“玉弥宫是星外来客,是来壶山陆玩耍,祝小姑奶玩得开心!”
面面相觑,天堡的管事没有应答,答也无用,黎川听不见。
莲花亭前流淌的画面,是玉弥港幻梨投射的画面,无法与之交流。
鳖岛?老巢?莲漪想啊想,忽然跳起来,大声道:
“是鱼米汇,是崔三响的顶头上司,是壶山陆的海匪头子!”
管事们尴尬,讨论童谣的时候,是将学宫当成了鱼米汇的后台。
结果呢,鱼米汇的老大与朴衣有关系,却与学宫不是一路人。
还有,黎川起身,郑重一礼,态度十分真诚:
“玉弥宫是鱼米汇的衣食父母,再生的爹娘,渔汉铭记在心!”
管事们掩嘴轻笑,是觉黎川有趣,唯水戟天感到身上微冷。
学宫的先生虽滥,却有底限,不会毁了自己的声誉。
黎川挽了一个文士髻?却是匪!
什么是匪?各有各的际遇,各有各的精彩人生。
然而,杀人劫掠才是匪的根本,底限?不值一枚大子!
壶山通富可敌国,仍是觊觎玉弥宫的富庶,鱼米汇跟玉弥坊打了近两年的交道,岂不知玉弥宫有的是仙金?怕是早上了黑名单!
或许,黎川是有理想、有抱负、有定力的“匪”!
呃,是不知悔改,是宁可掉脑袋,也要当匪的“文人”!
要不然,凭颜枫的性子,不会轻易将得意弟子,踢出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