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发财!”乌七镇红光满面,热情地招呼贵客。
“同喜!同喜!”精瘦汉子拱手回礼,不苟言笑。
丘比子望着幻梨,正播放《政经早知道》,省长的新闻官担纲,
乌七镇的“意外”遣返行动,打乱了水娘子的布局,水豆被逼回虚月王城,天堡的形势愈加尴尬,走不了,又打不赢,很难受的。
身陷险境,水戟天的压力奇大,更是加紧了情报收集。
福满楼进了视线,过往、底细,被“查得”底儿掉。
太一宫入侵源陆时,麾下曾有金满堂的分支参战,是其主力。
金二,金诚诺,参战分支的二当家,曾被虚月仙王逼降。
厌倦了打打杀杀,金诚诺交出足够“诚意”的财货?带着残兵、亲眷入驻虚月王城,组建了福满楼,是与楚楼、书苑、静阁齐名。
晨风星域兴盛,淘金、淘机缘、淘气运成为时尚,楚楼、书苑、静阁、福满楼是全体迁走,没有留下门人、弟子、道统。
金诚诺打理的福满楼,是有自己的小世界、奇特的物产,经营的货色是独一无二,不仅货源充足,更是财大气粗,是垄断性经营。
福满楼,眼下的福满楼,仍是福满楼,是源陆的福满楼。
是福满楼的杂役,“扛着”福满楼的招牌,开店做生意。
与曾经的相比?新开的福满楼,村店、肆市杂铺罢,不入流。
没有过硬的“人情”,自然“傍”不上官府,成不了官商;
又没有充足的小世界,自然没有独一无二的特产;
更不是资金雄厚的大鳄,肯定做不成行业龙头。
准确地定义,福满楼是行商,进货、出货赚些价差的行商。
丘比子眨巴着大眼睛,玩味地盯着“装逼”的精瘦汉子。
福满楼的注册地?是虚月王城!
然而,虚月王城是源陆物资的汇聚地,竞争异常激烈。
更要命的是,地价,门店的租金不是一般地?贵!贵!贵!
俩掌柜,止撑了半月,赶紧将门店转租,小蚀一笔。
一路辗转,是来到春京,于城郊结合部,租了一片门脸,进货、出货,更兼不眠不休的劳作,开始有了起色,规模渐渐扩大。
然而,相较《大常野味》、《月季坊》,福满楼仍是?不入流!
丢一枚小核龙眼,呃,是下意识地扔进嘴里,丘比子的思绪活跃。
福满楼的大掌柜是福得亨,二当家是福得海。
丘比子看过朱大常传来的画像,随便怎么瞧,俩掌柜不是一家人。
福得亨是高高大大的大胖子,脸上永远堆着笑,和气生财嘛。
福得海小巧精瘦,脸貎特征?与福得亨没有任何关系。
俩杂役凭着自己的努力,成了一方士绅,早忘了自己的姓名。
想着,想着,丘比子瞥见书生走神,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先生,离岛、源陆势同水火,早是敌国,福满楼敢来?”
此话,是天道致理!放之星空,也不会错了。
行商、坐商,甚至是星空豪门,只要有钱赚?不会在意客户是谁!
但是,无论是走私,还是与敌国交易,是犯忌、有碍名声的丑事,一般是偷偷摸摸地做,或者委托中间人、白手套去做,自己不粘手。
像福满楼,是大张旗鼓地做?太不符合常理!
书生的脸上,罕见地浮现疲惫之色,懒懒道:
“乌七镇徒有虚名,更兼私心太重,难成大器!”
丘比子笑了,若不是你从中撺掇,乌七镇能坐上省长的位置?
书生的话里有话,有极丰富的内涵,碍于情面,没有说透。
乌七镇有私心,却非重点,而是大局观太差。
石中英、石中昌、石中德的私心也重,更兼手段狠辣,无论官绅、乡民,无不恨之入骨,然而,石中氏稳坐数百年江山,无人能撼动。
如果不是书生作梗,石中氏仍是离岛的人上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想做什么,尽管放心地做,不会有什么不妥,更不会有风险。
无它!石中氏初掌权的时候,是非常地“低调”、更是无微不致地“亲民”,是待羽翼丰满、一呼百应的时节,才实施自己的野望。
离岛,是宝岛,几被石中氏折腾成荒岛,又能怎地?
可笑乌七镇,俩贼眼是盯住蓝营的人,瞧谁不顺眼就撸谁。
像是彭讽,是离岛文之一系的泰斗,更是公职人员的主心骨。
若是乌七镇稳住了彭讽?离岛的公职人员,必是乌七镇的心腹。
咳咳,丘比子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乌七镇夺权?是夺自己人的权,是将彭讽调离玉北郡守,再派手下的文吏坐镇,想法嘛,很简单、更干脆,公职系统?可视为蓝营的地盘,公职人员更是蓝营人士,随便派头驴?肯定没有问题。
此举,是典型案例,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是寒了蓝营的心。
宾中更冤,一腔的热血,是倒进粪窖里,其结局令人侧目。
蓝营的激情降温,乌七镇执政的基础被掏空,衰相已显。
货出去,钱进来?
丘比子失笑,想捞钱、想刮地皮,何不换一个名目?
离岛孤悬海外,却一直未与源陆失了“联系”!
彭讽、及彭讽的前任,习的是源陆的文仁系道法,学堂、私塾的教材、课本,统统是源陆的舶来品,即使是文字、语言,没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