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步,就蹿至正观察的项阳和黑娃身边。“啥情况?”
“俩鬼子犯X,追一姑娘呢?”项阳手持蔡司望远镜答道。
“打狗X的!”我边说,边下手去夺项阳手里的望远镜。说心里话,在原来身处的时代里,我不管是展读抗战史料,还是观看一些抗战纪录片和影片,最不能见的就是鬼子祸祸女性。每每到此,我都选择跳过或弃置不看。
我不能强迫自己去阅看那份沉重,去掀开那份屈辱,狗X的小鬼子,杀之千刀万剐都不解心恨,这帮直立牲口,三分人性没学全乎,七分兽性倒是与生俱来。
“叭勾!”到手的望远镜还没搭上眼帘,罗刹姐姐的三八盖就贴身近振聋发聩。
第一枪,风向改变了弹道,子弹击中,位于头前,提溜着三八盖,支迈双腿,笑声粗野,追赶甚欢的矮壮鬼子钢盔顶。
叮当,弹丸与钢盔撞击出的火星,在我已搭上眼的望远镜里清晰得见,跟音,鬼子那扣顶瓢锅,飞出。
俩鬼子猛然遇袭先自晕懵,停步,卧倒,拉栓,推弹,顶火出枪……
趁鬼子寻摸枪火出处,罗刹姐姐迅捷立起枪机匣标尺,蘸唾沫星于上后,枪口稍偏右瞄准那鬼子额头,指压扳机,“叭勾!”再响。(土法修偏和其弟黑娃一样,不用想,皆庆有所教。)
第二枪,弹丸破空旋转拖曳出轻啸,随着风向下沉,飞出约五、六十米,准准哧溜入鬼额。筷子捅豆腐,对穿,俩眼般齐。
一鬼毙命,独鬼大慌,收枪贴地画圈,转向往身后芦苇丛里爬进。
黑娃不等吩咐,K98K四倍瞄准镜里,早瞅鬼子毛根根真真,这带望远镜的步枪,黑娃还不熟知。
但黑娃不用人教自清楚,镜中十字线中心需牢牢套住鬼头蛤蟆眼。至于,风偏该如何修正?黑娃着了难。
为难之际,脸门前的一株芦苇杆上支生出的芦叶,风扬蹭面,只看一眼那摇拽的芦叶,黑娃龇乐出苞米黄牙。
看叶片往哪边倒,就反着移枪口取提前量瞄呗。这娃和他姐,一个天杀,一个地煞,双星临凡,都是生来夺鬼命的神人。
“这枪打屁股。”黑娃‘坏’劲上脑,和槐树林那样如法炮制。
四倍瞄镜的十字线中心点,偏右压准了正爬行的鬼子屁股,那鬼子半截身子已隐进了芦苇丛,再不打……
“黑娃!”
“砰!”枪响与我的呼声同在。
转瞬,7.92毛瑟尖头弹堪堪幸不辱命的中‘靶’,这子弹和三八盖的6.5友坂弹,差别有之。
但见鬼臀中弹血花绽开,伤口进小出大,7.92毛瑟尖头弹入体一路跌撞翻滚,断骨扯脏器,削肉去血筋,最后意犹未尽地从鬼身咽喉穿出,留个小号酒盅大血窟,方止。
俩鬼翘了小辫,被追的姑娘愣立河对岸,大概是枪声惊吓使得她停止了奔跑,她头发散乱,瘦小的身子筛抖着仍在哭泣,其状令人怜悯。
“快!过河!”
“扑通。”黑娃依我言,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向对岸游去,项阳紧随其后。
我扯喉在俩人身后大喊:“先救下那姑娘!注意隐蔽警戒!”
“都跟我来!”老苞米接声后,径直往左走去,我等紧随。
约摸走出十余步,芦苇丛中显出片小空地,空地当间干黄的草叶隆起成弯弧长宽条形。
“船!”众呼。人精老苞米看来早就在此备藏下船只。“都来搭把手。”
人多干活快,不消费时,一条木船现身,我眼量这船,一次仅能载渡七、八人,咱们还有两副担架,俩伤员,来往都是费时间的事。枪响之地,不便久留,得赶紧撒撤。
“留下些人随船护担架走,其余会水的都下水刨腾走。”蔡黑风这区小队长,发令正合我意。
我取下背负的电台交予区小晓,嘱咐她,这玩意可不能沾水打湿,区小晓点头应着明白,我才放心转身游水路去矣。
日头升高时,我们潜藏于距河岸登渡点约两里地开外的一块桃树林深处。
此地离桃花堡愈发地接近,景致亦变另一番模样。大片的桃林沿起伏的坡地高低错落,棵棵桃树绿叶间缀挂的青涩毛桃,煞是喜人。
想来花开三月的桃林,必是纷红相映。十里春风,十里林。十里桃嫣,十世景如画。
当下,虽身处满树挂果的桃林,大伙却没有闲情雅致踏景抒情,除散开警戒的人员和伤员外,其余尽围看着被救下的姑娘。
这姑娘年龄至多十四、五岁,身体单薄瘦小,一双脏污赤脚上遍是被土石刺荆枝条划破的伤口。
区小晓小心替她双脚消毒裹伤,黑娃往姑娘手上递水壶,吃食。汪彩霞则拿双女式系拌布鞋在旁安慰。
“丫头,别害怕,我们是专杀鬼子的八路军。”汪彩霞柔声安抚其心。
“闺女。你哪个村上的?”老苞米接茬好言相问。
姑娘无疑是惊吓过度,茫然处,泪眼婆娑,抽泣作答。“桃花堡。”
“啥?桃花堡也来了鬼子!?”姑娘这声答,让在场众人齐齐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