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你还打算躲在那多久？”
姜茗偷看的那个男人，突然转过头，朝向她的方向说出这番话。
姜茗顿时毛骨悚然，往身后看去，空无一人。
奇怪，他在说谁。
“夜夜，到爸爸这来。”
这回姜茗确定，那个男人正是对自己说的话。姜茗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发现地上的影子身材矮小，头发短寸，再加上前面这位陈总叫自己夜夜……
她，难不成现在是小时候的陈夜？
而且她一张口，就自然而然叫了声：“爸。”
……自己还真是变成了小时候的陈夜。
父亲领着她走到外面的房间，姜茗就亦步亦趋地跟着。
“我知道你害怕她，”陈夜的父亲伸手揉着儿子的头发，“超级人工智能，即使是天才的你也会有害怕。”
作为陈夜的姜茗，无法控制讲话，此时她就听见自己说：“机器让人恐惧。”
他又说：“它没有道德感，也许会为了一个目的，而做出更残忍的事情。”
“爸，你不是也跟江叔讨论过吗，AI和人类的未来。”
陈总笑道：“所以机器的优先度都是保护人类，教会它们爱人类，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陈夜并不苟同。
姜茗发现自己摇了摇头，继续说着什么。
听二位大佬在这高谈论阔，姜茗很难想象自己操纵的只是十几岁的陈夜。而且她发现，不需要自己控制，身体会自然往前走。
就像看全息电影一样，舞台的主角不是自己，自己却能从主角的视角看事物。
陈夜和父亲又讲了许多话，许多专业词汇，许多机器智能，姜茗慢慢听着，渐渐觉得有些困顿。
不行，真的好困，这比上数学课还要困……
咔！
刺眼的白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出来，姜茗揉了揉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哪。
洁白的墙壁，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姜茗很熟悉。
因为她每天都会抽空来医院陪伴母亲。
这里是医院！
“醒了？”
姜茗翻了个身，撞进一双柔和平静的眸子里。
陈夜左手拿着苹果，右手拿着一把小刀，姜茗视线下沉，看到那颗跟狗啃似的苹果。
陈夜意识到她在看手里的苹果，轻咳一声，说：“我该买橘子的。”
“对了，先把这碗粥喝了。”陈夜将旁边的外卖拿过来，把里面的碗的盖子打开，“医生说醒来就能吃东西，吃点清淡的。”
姜茗一脸懵逼地接过热腾腾的粥，“我为什么在医院？”
“通感与四肢协调紊乱症。”陈夜修长白净的手在床头柜上的文件里翻了翻，捏出一张证明给她，“我和威少海一起送你来的，送来后吊了一天的瓶，刚刚撤走你就醒了。”
还好他之前给姜茗升级过全息舱，在两人一起进入虚空后，威少海便收到了警报。不然，真的会困在里面很久。
姜茗喝了口粥，心有余悸道：“你知道我是那只啵由吗，我撞倒你后，就没有意识了，再醒来就是现在。”
姜茗决定不告诉她经历的那些，因为这触及到了别人的隐私。
“你被困在那只啵由里了？”陈夜恍然，“难怪，它行为轨迹那么奇怪，我还以为……”
话音一顿，陈夜笑道：“原来是我误会了。”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两个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再出声。
姜茗打破沉默：“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那个时候我们俩好像都跌了出去。”
“没事，威少海发现我坐标异样，跑过来紧急关闭我的全息舱，把我给拽出来了。”陈夜将苹果塞到姜茗手里，“清醒后，就连忙去找你，还好赵子方有你家钥匙。”
而后，他正色道：“真的很担心你，幸好你没事。”
姜茗：“谢谢你，陈夜。”
她前两世都把希望寄托在张影身上，渴望张影的强大能庇佑自己。
但现在……姜茗看向陈夜，上午的阳光正好，洒在陈夜的侧颜上，勾勒出他好看的下颌线。
姜茗咽了下口水。
英雄救美的桥段已经是过去式了，姜茗劝自己，不要动心，你之后还生死不明呢，绝对不能跟任何人发展感情！
“总是在说谢谢，”陈夜修长的手指搭在姜茗端着碗的手上，让姜茗瞳孔一缩，他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吗？”
姜茗手一抖，粥从碗边差点撒出来，“大佬你想要喝粥的话！我……我再帮你点一碗！”
“噗……”陈夜笑道，“逗你的，你被困这么久也是因为我的游戏，对不起。”
“哪有，游戏是个好游戏！”
姜茗急红了脸，陈夜大手就摸上她的头，抚着她的秀发，笑说：“说什么呢，正常人现在都该说游戏的不是了。”
“不过也真是奇怪，你跟这游戏是不是相性不好，我们的全息舱投放市场已经几个月过去了，特例也就你一个。”
姜茗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我DNA可能和银河的代码不和。”
陈夜：“？”
这什么奇妙的比喻。
医生说姜茗没有大碍，嘱咐几句切忌玩游戏太过火后，又顺手要了个签名。
他说他家女儿特别喜欢她。
姜茗因此心情愉悦的去吃午饭。
陈夜带姜茗来的是一家私立医院，这家医院最著名的是——午餐特别好吃。
姜茗几乎是吃饱喝足才被陈夜送回病房。
“我不能出院吗？”姜茗问，医生都说她没问题了。
“还有个检查帮你预约在了下午。”
陈夜从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检查须知和项目详细，递给姜茗。
《沉浸式全息非特异性过敏检测》
姜茗第一次听说这种检查，继续翻着，上面列着几条须知，病人需要血压血糖稳定，检查前需进食进水，切忌空腹检查，等等。
“这是……”
“帮你看看到底是不是DNA和银河的代码不和。”
陈夜将终端打开，轻点两下，弹出了个页面给姜茗看：
“我们之前分析了你为什么无法用真实身份登摘星的问题，结果……一无所获。”
姜茗看着那些报告，好多专业数据，都看不懂。只有最后结果简报的四个字她看懂了：一切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