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张三爷、张三爷,开门……”
门外传来喊声,红漆大门被那人敲得山响。
张文祥从藤椅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嘴里吼道:“姚四,你娘的嚷嚷什么?”
说着慢吞吞地走过去打开了门。姚四急匆匆地挤了进来,差点撞到了张文祥。
“你娘的这么急要干嘛呀?”
“三爷,”姚四脸上似笑非笑,挤眉弄眼的看起来有点神秘,“你听说了吗?姜家那栋楼又开张了。”
“哦,”张文祥脸色顿时变了,“哪里人?做什么买卖的?”
“听说是北方人?开医馆的,说什么药到病除。”
张文祥听了皱紧眉头低声嘟囔了一句:“又是开医馆的,药到病除?我怕他会人到命除。”
姚四没听清楚凑上一步问道:“三爷,你说啥?”
张文祥没好气的冲他吼了一嗓子:“滚,别瞎打听,没事晚上不要出去鬼混。”
“正好我还要去看热闹呢。”姚四说着一溜烟跑了。
“姚家集,姜家大院,十年十一条人命,上天在罚有罪的人呐……”
张文祥皱着眉头在院里一圈圈的踱步,心里似乎有着说不出忧虑。
姚家集,一个大山脚下的小集镇,因为山里庄户人家多,通往山外的道路又宽敞,也有过往客商在此处歇脚,天长日久此处形成了一个买卖的生意场所。
姜家大院,本是一位告病还乡的官员养老之地,门临街市,两层木楼,后院十数间厢房,原挺气派。自从那年那姓姜的官员一家人一夕之间不知所踪后,此处就成了空宅,直到丁郎中到了这里。
丁郎中五十多岁,带着二十岁左右的儿子丁邈,到姚家集后看上了姜家的老宅,三日后,姜家大院挂上了“祖传神医”的招牌。
一晃过了三年,三年来丁郎中真没辱没祖传神医的名声,真的做到了药到病除,而且心怀慈悲,穷人看病往往不收诊金,哪怕偏远村子有人来请,多晚都肯出诊,慢慢的丁郎中变成了丁神医。
那年腊月,大雪封山,傍晚时分邻村周老三来请,说母亲病重。
丁郎中二话没说,就跟着周老三去了,临行叮嘱丁邈看好家门,不用担心自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也越下越大,医馆里的丁邈心里越来越不踏实: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思前想后丁邈实在放心不下,关了门沿路找了过去。
等在一处山坳里发现丁神医时,大雪快把他盖住了,后脑处有一处淤青,似乎被钝器敲了一下,人昏迷不醒,加上天寒地冻,回到家第三天就撒手而去了。
姚家集沸腾了,人人喊着为丁神医申冤。县衙也派人来过几次,四处搜查但没发现什么线索。
第四天,周天元一家跪在了姜家大院门前,承认是他杀的丁神医。
周天元,山里樵夫,妻子陈氏,有一子一女,只四五六岁。
据周天元说,大雪封山,家里无米无盐,孩子年幼,喊饿不止。无奈之下才出来劫财。只因心慌意乱,没认出丁神医,且只图钱财,无意伤人性命,只轻轻打了一棍,没想到丁神医年老体弱,加上天气寒冷,竟然出了人命。自知道所劫之人是丁神医时,周天元后悔不已,去年妻子一场大病,多亏了丁神医才活了下来。
思前想后,周天元决定自首,到姜家大院任丁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