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晏低着头, 鼻尖抵着顾凭。几缕发丝垂落下来,顾凭的头发交在一。他的动作里有一丝罕见的温柔。
他这人的『性』子,一向都是冷的, 烈的居多。反而在发怒的时候,那形『色』才格外柔和。
像这样,仿佛带着发自内心的温柔的, 真的很少见。
陈晏轻声:“阿凭……”
那瞬间, 他其想问, 心悦我么。
但是,这话在舌尖转了又转,他终于没有问出来。
那种不知如何去形容的情绪, 让陈晏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有什么问不出的?不过是一答案。但是,一想到如果顾凭说的不是他想要的,如果顾凭的反应不是他想看到的,如果顾凭不是像他想要他那样, 也想要着他——光是想一想, 他就无法容忍!
察觉到不知为何,陈晏的动作忽然又激烈了来,顾凭仰了仰头,开始回吻着他。
他的主动好像极大地取悦了陈晏, 或者说安抚了他,渐渐的,陈晏的举动又轻了下来, 那吻慢条斯理地在顾凭的脸颊, 脖颈上游移,其说是吻,不如说是一猛兽在强势地用自己的气息浸染猎物的全身, 就像在确认自己的领土那样,确认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
门外,一黑脸将领疾步过来。
他看见守在门口的赵。这却不是陈晏的房门,而是顾凭的,当即了然:“是今晚伍府赌箭的事?”
他低声:“顾凭此举确冒险了,好在结果不错。拿到了颖安卫的旗牌,我们在这儿受制于人的情势也可以变一变了。但是……顾凭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也太胆大无忌了。”
他对顾凭了解不多,知的两件事,一样是在云宁山顾凭用沈留以身作饵,另一样就是今晚他在伍府用冠甲军的兵符跟伍飞平作赌。这两件事,但凡谨慎一点。对自己的前程稍有顾虑的人,都干不出来。除非是本『性』就这么张狂,行事任『性』,不计后果。
黑脸将领看了眼赵:“他相熟,不妨多提点两句。这两次他有惊无险,没有出大错,也属侥幸。我虽然不在这,但是殿下身边那年者,对这种『性』子多有不喜。”
赵只苦笑。
他觉得,顾凭未必不知后果。
而且,以他对顾凭的了解,这人本『性』里还真不像是喜欢冒险的。顾凭的心一贯又不好琢磨。他有时候看着顾凭,就忍不住想,这人心眼多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心还很不安分,而且心肠还硬,一想到顾凭和陈晏凑在一,这俩人可折腾出的风波,他就感觉自己脆弱的脑门有点绷不住。
赵:“有事向殿下禀报?”
“对。”黑脸将领严肃,“我们的人在狱里审问那俘虏回来的山匪,倒是从他们口中问出了一消息。需要报给殿下。 ”
赵点点头,通报:“殿下,甘勉求见。”
不多时,屋内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
甘勉走进去。
陈晏仍然拥着顾凭,甘勉看到他们这姿势,平静地垂下眼,就像没有看到。
他施了一礼:“殿下,我们当日在颖安城郊俘虏的那一众山匪,是十八寨中胡天烈的手下。”
胡天烈,这人顾凭知。
十八寨虽然名上是一体的,但其由两人分掌,一是东主满连泰,另一是西主胡天烈。这两人虽然坐拥的势大差不差,但以暗部收集的情报看,胡天烈手下的战比满连泰要强一。十八寨得到假镖的消息,由胡天烈派人掠宝,倒也不出乎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