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嘀嗒,叶小加张开眼睛,原来自己依然躺在病床上。
医生和护士拿着各种仪器忙碌走动,医生说:“病人的情况不是很理想,还有,你们怎么那么不小心,病人出门都不知道。”负责这间病房的护士说:“李医生,我也没想到……”李医生察看着一管新抽出来的血样,说:“也不是说病人不能出门,但要确保他的身体状况没有异样,我们这里是医院,要对病人百分百负责任。”护士们纷纷说是。
叶小加咳嗽了一下,李医生忙说:“叶先生,你醒了?”叶小加眼皮沉重,费力地睁开眼,说:“我、我刚才想到楼下去看看……”
护士责备地说:“下次别这样了,你看大家多担心。”叶小加表示抱歉,李医生说:“问题不大,不过你要老老实实在病房待着,刚才要不是保安发现,只怕你已经命丧楼道了。”叶小加苦笑,李医生说:“你要是出了事,你家人是肯定要来找我们麻烦的,我们医院也得跟着你一起上新闻头条。”
几名护士笑了笑,叶小加奇道:“你们经常上头条?”护士们被这话逗得笑出声,李医生忍着笑,严肃地说:“医院嘛,上个头条多新鲜?在所难免的……”
说着,李医生取过针具,先消了毒,轻轻地将其刺入叶小加的手腕,一阵微痛,叶小加陷入昏睡,他听到李医生说:“这麻醉针但愿能令他的精神状态平稳一下,至少不会再到处乱跑了,你们呀,不能再大意了。”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零零碎碎的梦,说是零零碎碎,是因这些梦未能组成一个完整的剧情,所以不能称之为梦,我们这里所定义的梦,必须有完整的剧情。
这些零碎梦境,也并非全无记述的必要,有的还是能反映出他的某些内心世界的。多年后,叶小加得知了自己失忆的真相,便养成了记梦的习惯,用纸和笔将梦境记录下来,关于梦,和他的实在有太多的纠葛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似幻非幻,似梦非梦。笔者有幸曾拜读过叶小加的梦境记录,未来,他还将这些记录整理成了一本书,出版发行,畅谈对梦境的研究心得,此是后话了。
他正昏睡的工夫,我们不妨摘录几段他自己关于这一天的梦境记载,如果说他的梦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大剧情,那另一部分则是小剧场。
叶小加这样写道——
梦境一:中国某地机场,我的手机没电了,幸好还有个诺基亚备用机,那是个全键盘机,在梦里的那个年代已不再流行,可也曾风靡一时。我是来这里找人的,便用备用机拨通了电话,大意是说通行证过期了云云,这时我心想,不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吧?果然,心念电闪,一群黑衣人将机场包围了,他们拉起了布条,正在检票,我紧张极了,心想自己一年总要来几次,没想到这次竟遇到了他们,正想着,剧情便发生了转换。
梦境二:天一下子就黑了,我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正准备回家,却在一片熟悉却又陌生的竹林中绕来绕去,敲锣打鼓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敲敲打打回了家,睡之前去上厕所,看到一个红衣女鬼在门口等我,我没敢看她,她也没说话,半晌,我说:“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把灯关一下?”她说:“好……”
梦境三:我写了一首诗:“昨霄昏沉后,惊梦叹浮生。南国江湖客,佯作飘零人。烟云伴羁旅,夏来暑气深。一时凉风起,弹灰化作尘。白衣如冰雪,冷月映清唇。红袖夜裁纱,灯絮落纷纷。放浪形骸外,无根亦无痕。”
我醒了后赶紧记下来,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写诗。过了没多久,半梦半醒间,又写了一首:“浪迹山水又萍踪,行囊解罢日色浓。将军山上寻一洞,不在三界五行中。灯光酒影成往事,笑弹空杯割指红。数阙短歌犹未了,月下浮生已匆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写诗?而且我还记得那么清楚……那段梦给我印象太深了,我先是饮酒赋诗,然后月下赋诗,还有一段是雷雨台风天写的,共两首,其一诗云:“湖海漂泊水色深,衣裳边角杂酒痕。浮云逐尽行人面,雾失楼台天地分。东来暴雨惊客梦,西去雷霆再不闻。或人或鬼皆奔走,半壁霉台蛛网生。人羡鬼魂无实体,鬼说风雨也沾身。鬼说眷恋阳间事,笑言虚空夜色沉。回首明眸清如许,不知谁人点绛唇?”其二诗云:“阴霾重云蔽,风动天地惊。风力无穷尽,风势不能停。江海浪翻涌,车与树相依。摧枯拉朽之,连根拔地起。众生如蝼蚁,上帝惟叹息。一觉风已过,楼台灯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