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威,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二处北平站高级特工。需要说明的是,这个军统和后来戴老板执掌的军统不是一回事儿,其一处是党务处,即后来的“中统”;军统二处才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军统”,其前身是力行社特务处。根据《何梅协定》,**军系统的党政宪特机关都必须撤离华北,所以马明威等人也只能进行地下活动。
这段时间,他奉命对南苑大营进行监视,排查可疑人员,防范日本间谍。就在今天下午,他发现有一个穿着怪异的家伙一直在南苑大营外晃荡,行迹非常可疑。
于是马明威就上前套近乎,本指望能套取点儿情报,没想到刚上前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毒打。他身手不凡,尤善近身搏击,但害怕暴露身份不敢反抗,被揍得鼻青脸肿、晕头转向。一路上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寻到一家药铺,伸手一摸,几个口袋里面的大洋、现钞竟然全部不翼而飞。这里面不光有他自己的钱,还有北平站发的活动经费。马明威气得差点吐血,对鬼子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晚上回到秘密据点,听说经费被偷,又挨了站长好一顿训斥,真是憋屈得要死。钱还好说,出这么大洋相,面子上实在挂不住。第二天上午,马明威突然听同事谈到“狼烟计划”,顿时来了兴趣,希望借此打个翻身仗。
“站长,咱们站是不是要开展狼烟行动,我请求参与执行,将功补过!”
“不用了!”站长冷冷地回应道:“各项任务的行动人员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近日就负责留守本部,顺便好好反思一下。别再捅篓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马明威有些尴尬,但并没有死心,仗着和站长熟,涎着脸讨好地笑道:“伯父,甲案一定还没有人选吧?我请求执行这个任务。”
所谓“狼烟计划”是北平站为了揭露日本军国主义妄图挑起战争的阴谋,所拟定地一系列行动方案。其中甲案最直接,但难度很大,风险也是极大。当然了,一旦行动成功,收益也将是巨大的。
“这个行动计划暂时还不成熟!”站长犹豫了一下,最终拒绝了马明威的请战,不过脸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出言安抚道:“明威,你勇于承担责任,敢于为党国冒风险,这很好。不过干咱们这行的,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站长,我不是意气用事。”马明威解释说:“通过这段时间的暗中观察,我发现鬼子的行动愈发频繁,这里面一定暗藏着什么阴谋。以我推测,一旦让他们完成部署,华北局势恐怕再难挽回。相反,只要摸清了日军的动向,我们就可以有针对性地部署。纵然冒一些风险,我认为也是值得的。而且这可是大功一件啊,站长!”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站长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犹豫,说:“可是风险太大了,一旦你失手被擒,日本人必然借机生事,局面反而会更加恶化。委座一再指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言战争,不能轻弃和平。咱们可千万不能授人以柄啊!到时候别说功劳了,天大的罪责压下来,就连局座也承担不起。”
马明威有些倔强地回答说:“站长,局势恐怕已经不容我们瞻前顾后了。从目前的情报来看,小鬼子是铁了心要开战。和不和平,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拿到情报,就是大功一件,相信委座和局座不会怪罪的。”
站长苦笑道:“能拿到情报当然是大功一件。可万一要是情报没拿到,反倒把你折了进去,我如何向委座、局座交待?”
马明威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瓶,郑重地说:“请站长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氰化钾,成功虽无把握,成仁却有决心!”
“好,好样的,不愧是振国兄的儿子。”站长神情动容,双手拍在马明威肩膀上,问道:“明威,你打算怎么做?”
马明威回答说:“我仔细想过了,直接去鬼子的军营肯定是行不通的,唯一有机会下手的地方只有松井太久郎的住处!”
松井太久郎现任北平特别任务机关长,负责平津地区的间谍情报工作。此人号称“中国通”,早在1931年,他就是关东军的参谋。目前负责与第二十九军“和谈”的也是这个家伙。马明威认为,松井手中一定有日军的行动方案。而且比较有利的是,他住在北平城内,而不是小鬼子的军营里面,这为此次行动提供了不少便利。
“你想得太简单了!”站长摇了摇头说:“这个老特务的住处,也是戒备森严,不比军营好对付。之前我已经派遣过多名好手前去侦察,都没找到机会。”
松井太久郎作为日本在华北的间谍头子,对于安全自然非常重视,住处足有一个小队全副武装的卫兵。其余特高课的工作人员,甚至包括厨子和清洁工都是受过训练的专业特工。
之前军统多次想从他那里获取情报,都没能成功。这也是站长顾虑重重,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
此外,北平城内还驻扎有日军的驻屯军旅团司令部、东交民巷兵营、电信所、宪兵分队、军医院分院,总兵力不少。而军统现在是秘密行动(根据当时的协定,军统是不能在华北活动的),一时也抽调不出多少人手。所以不可能强攻。而且出动的人手越多,暴露的风险越大。而一旦爆发大规模冲突,挑起战争的责任,也是北平站无法承担的。
马明威道:“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而且我有个新办法,成功的机会很大!”
站长好奇地问:“哦,是什么新法子?之前他们可是连下水道都试过了,根本进不去。”
马明威解释说:“松井太久郎的住处正门有卫兵看守,自然进不去,左右两边也有岗楼监视,难以下手。唯有后院,紧挨大汉奸潘崇德的宅子。我打算先潜入潘宅,然后翻过围墙,直接进入松井太久郎的后院。”
站长考虑了一会儿,颔首道:“这或许倒是个办法,不过风险还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