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衙役低头一看,果然见地上有颗掉落的大牙。
少年忍着剧痛跪在地上,给面前的衙役们磕头道歉:“小子不是泼皮啊,小子是抚云县的考生呐。”
“各位大人放小子进去考试吧,考上秀才之后,小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各位大人。”
一众衙役和吏员见这少年把头都快磕破了,终究没了动作,起了恻隐之心。
渔安县主簿走上前去,扶起少年,温声问道:“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是个歹人,可你要知道。”
“如今道试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早就过了进场时间,你若想考,明年再来吧。”
“过时不得入场,这是朝廷的规矩。”
“本官说句难听的话,你这种考试当天睡过头的考生本官见过不少,想开点,这次就当是个教训。免得下次再犯。”
少年听到拒绝的话,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偏执,大叫道:“请各位大人开恩呐,小子并不是故意迟到,小子乃是抚云县清水镇的许观,家中阿母已无力承担小子读书。”
“小子今年必须考中秀才。”
说着,少年再次朝着府学门口跑去。
渔安主簿收起和善的态度,当场大怒:“左右给我拿下此人!”
“万不可放他进考场!”
几个衙役再次出手,顷刻间就把许观按倒在地。
扰乱考场秩序,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谁也不敢大意。
“本官好言好语劝你,你这小子竟然还敢胡搅蛮缠,你想置本官于死地乎?!”
主簿破口大骂。
许观一边挣扎,一边哭嚎:“大人开恩,小子并不是故意迟到。”
“小子十岁时,阿母和父亲分居。”
“家父嗜赌成性,输了钱便要回家打骂阿母。”
“即便是迁居,家父也找了上来,三天两头找阿母要钱,搜刮钱财去赌场。”
“家中本就一贫如洗,却屡遭洗劫。”
“可怜我那阿母含辛茹苦,一人之力却要耕种二十亩田地……”
“一年前,家父听闻小子要去谭氏族学读书,偷了小子敬献给蒙师的束脩,变卖成赌资。”
“还是师母可怜小子,免了小子的束脩,还拿钱财接济我家。”
“此事被我那父亲知道,越发变本加厉,三天两头就要去族学大闹,找先生要钱。”
“此番徭役即将落下,我那父亲害怕服役,便强行与阿母复婚,要小子替他服役,考试前五天便将小子关在猪圈,不准小子参加道试……”
这许观哭着哭着,就昏倒在地。
府学门口的一众衙役和吏员,已经听得泪眼婆娑。
此时,街口上一个赶牛车的老农停在府学门口,看到昏迷的人是许观,立刻跑上前来试探鼻息。
发现还有气,老农长叹一口气。
渔安主簿上前问道:“老人家,你认识这小郎君?”
老农对着前者拱手,叹息摇头:“也是昨夜认识的。”
“大人容禀,老头子遇到这孩子的时候,他已经赶了一晚上的路。”
“他父亲把他关在猪圈里四天啊。四天滴米未进,只能和那些臭烘烘的猪抢食。”
“老头子怕他赶不上考试,特意用牛车载了他一程。”
“进了城,我放心不下这孩子,便来看看。”
“没想到还是错过了考试,大人,这孩子可以考不上秀才,但他到母亲何其无辜,遇到个这样的丈夫。”
“家里出了个读书种子,这孩子的父亲却要横加阻拦。”
“老头子我想了一上午,才想明白此人的父亲为何要阻拦他考试。”
“许家母子和那混账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此番许家小子考上秀才之后,他那混账父亲也自知沾不了光,他害怕儿子不会免他的徭役。”
“于是这混账便和许小子的母亲强行复婚,好让儿子替他服役……”
渔安主簿怒极,咬牙切齿道:“别说了,本官叫你别说了!”
他心中的怒火和在场所有人都无关,只和那许观的父亲有关。
他还是第一次对老人如此失态。
他只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那许观的父亲,简直是枉为人父!
老农闻言也停止了言说,他知道主簿大人不是针对自己,可想起许观的经历,依旧是止不住地抹眼泪。
周遭的衙役闻言,心中也不是滋味,他们也有些内疚。
想不到这其中竟有这样的内情,他们十分后悔刚才对这少年出手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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