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才良对于危机的嗅觉一向都很灵敏,虽然他并不觉得在这样的地方宋临云还能掀出什么风浪,但是濮才良还是抬起了手,当机立断地对那两个将士下令道:“这么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给我先废了他的手!”说着,抬起的手挥了下去。
宋临云到了这里还气定神闲的态度实在让濮才良心惊,虽然觉得可能是在装模作样,但是事关重大,一丝一毫的不确定性濮才良都不想去承担。
那些将士都是濮才良一手培养出来的死士,对于他的话言听计从,所以在濮才良的手抬起的瞬间就拉满了弓-弩,他话音未落,那两只弩-箭就带着破空声向宋临云飞去。
李修德刚想阻止却实在来不及,毕竟他自己是想着一点一点亲手折磨死宋临云的,若是被这样的弩-箭射中,说不定还没等自己开始折磨,这细皮嫩肉的贵公子若是死了怎么办?那自己可体会不了手刃敌人的快感了。
离弦的箭镞带着披坚执锐的气势而来,宋临云手上的白玉折扇早已被收走,手无寸铁。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箭镞在即将逼近左肩的时候,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锋锐入肉-体的闷响之声,那只尾部是白羽的箭矢,居然停在了半空中。
尾部还在微微的颤动。
在此之前,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想象到宋临云会徒手接住带着破空之势的箭镞,甚至包括沈怀玉,她一直觉得宋临云会侧身躲开,但没有想到,他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那只箭矢。
见一箭不成,那两个将士对视一眼,就在他们搭弓准备射出第二只箭的时候,宋临云却反手将那两只箭狠狠钉入密室的大门之中,然后,闪身上前,扼住了濮才良的脖子。
千算万算,百密一疏。濮才良虽然算到宋临云身上肯定有些功夫,但是也没有听说宋临云是什么高手,也就自然认为以京邑公子的性子,他的身手大概也就是个欺负欺负濮才良的水平。
不过想着那日宋临云用扇子废了李修德,濮才良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收了宋临云的扇子。
但是他没有算到,自幼跟在抚远大将军身边,自幼在淄州都护府生长起来的宋临云,居然可以徒手接住飞来的箭镞!
濮才良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叫声,似乎是想要外面的护卫发现里面的异常,但是又怕宋临云临时发难,直接将自己活活掐死。
宋临云另一只手将濮才良别在腰上的白玉折扇拿了回来,嘲笑道:“想要我的东西?拿给你陪葬,你都不配。”说着,一手打开扇了扇,“就算是有命拿,你也得有命用才行。”
濮才良用手护住自己的脖颈,他本来就有些体虚,身材发福,略微缺氧就呛得满脸通红。但是就算是这样,濮才良也是从喉咙里勉强地挤出几个字道:“你以为,你在我的密室里,能逃得掉?”
“咳咳,你肯定不敢杀了我。你要是杀了我,你肯定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宋临云将手收得更紧,“你这是在赌我不敢杀你?”
他话音刚落,沈怀玉就惊呼道:“小心——”
原来,濮才良刚刚一直试图在和宋临云搭话,就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为了让一个弓-弩手有搭弓的时间,瞄准的正是宋临云的后心处。而在沈怀玉注意到那个一直隐匿在黑暗中的弓-弩手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笑得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在毫无准备之下,宋临云必然反应不过来,他,必死无疑。
几乎是在沈怀玉说话的一瞬间,宋临云就已经抬起手,那看上去仅仅只是装饰用的白玉折扇,在这一瞬却犹如沉铁一般,那力道极大的箭镞碰到折扇,发出刺耳的嗡鸣声,却没有办法再前进半分。
“刚刚我能够徒手接住箭矢,濮大人难道以为,现在我的折扇在手,这些箭矢对我来说,还能构成什么伤害吗?”他一手掐住濮才良的脖子,白玉折扇的顶端抵住坐在桌子旁,早就吓得六神无主的李修德,警告道:
“还有你,我也建议你安分一点,不然,我可不知道你的头会不会也像你的那玩意儿一样,断的干干净净。”
这件事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濮才良的预期,一时他也不知道该后悔随着李家掺和了这件事,还是应该后悔多些人手来钳制宋临云,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再无后悔药可吃,他只得试探着开口:“那个,贤侄。我也只是一时糊涂,你也知道的,李家在金陵是百年世家,我若是不从了他们,我也不好过的。”
虽然以后如何尚未可知,但是现下的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