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国公府家大业大,根深蒂固,若不是宋二公子你实在是任性妄为,我还真的不想和这样的家族对上。”濮才良站在宋临云前面,“真要说起来,要怪,就只能怪宋二公子你自己了。”
“卫国公府家大业大,”宋临云笑,“所以濮大人这是打算祸水东引,一举两得?这算盘打得倒是好,不怪能在金陵稳坐第一把交椅这么久。”
濮才良脸色微变,过了好久才开口道:“居然被你猜到了?不过可惜,晚了。”
濮才良话音刚落,只听到有密集的脚步声自远而来,整齐划一。然后,一排身穿甲胄的将士手拿弩-箭闯了进来,原本跪坐在地上的花娘原本听到濮才良和宋临云的争论就已经大惊失色,看到还扯上了将士,赶紧匍匐着到角落里去,以免殃及无辜池鱼。
而那些将士手里拿着弩-箭,冰冷的箭锋全都对准了沈怀玉和宋临云,靠得近了,甚至能闻到锋锐之处上传来隐隐的血腥味。
只要濮才良一声令下,沈怀玉和宋临云必然就会被这些锋锐的箭弩洞穿而死。
“宋二公子,实在是得罪了。”濮才良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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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的活见鬼了,诶,你看没看见刚刚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一个醉汉口齿不清地呓语道,手勾上旁边的人的肩膀,“还是我这酒喝多了,眼睛都花了?”
“你这蛆虫!怕不是万花楼里的姑娘把你给掏空了,这整条巷子咱们都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这还能闹鬼不成?——诶?”另一个人说着摸了摸刚刚滴在自己脖子上的水,拿到手里一看,顿时大骇,酒醒了一大半——
“这是……哪里来的血!?”
阜江巷的一个宅子里,青檀和连缬收起了往日那般玩笑的姿态,若是细看,还能看到青檀胳膊上还多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的伤口,连缬正在默不作声地帮他包扎。
青檀安慰道:“濮才良也太不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了。我们两个好歹也是在淄州精挑细选出来的顶尖暗卫,居然就找了这么几个货色才杀我们灭口,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
连缬看他还有力气贫嘴,包扎的手紧了紧,惹得青檀惊呼道:“嘶!痛痛痛!我说你究竟会不会包扎伤口啊,我现在这是伤号,你居然还对我下死手?”
“伤号?”连缬冷笑,“我看你现在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说话这么中气十足,可不像是个我需要让着你的伤号。你有力气对我喊,不如想想那两个逃走的人怎么办,刚刚去找了怎么都找不到在哪,要是他们回去给濮才良通风报信,公子的计划肯定会受到影响。”
听到这话青檀也苦了脸,“那两个人也太滑溜了些,刚刚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那两个人藏到了哪里,只希望千万别给公子的计划节外生枝就好。”
连缬没说话,细致地将青檀手上的伤口包扎好,才道:“公子既然这么部署,肯定是有万全之策,不用担心。不过等会儿,我还是得出再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两个人,按理说他们都受了伤,不会跑得太远。”
“现在就快点去,我这胳膊断不了的,不需要人照看。”青檀用没受伤的胳膊推了推连缬,“要是误了公子的事情才不好,不过话说回来,公子怎么明知道濮才良那宴席必然险恶,还非得去?老老实实在这里等京邑来旨不就行了?”
连缬被青檀推得一个趄趔,忍了忍,念在他是个伤号没有计较,冷笑道:“公子你还不明白吗?色令智昏,为了那许三小姐,赴宴算什么?”
他说完,似乎也是有点忧虑那两个逃脱在外的刺客,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剑就准备出去再查探一番。
而等连缬刚刚踏出院子的门,就看到有两具尸体躺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上,血迹已经濒临干涸,看上去死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也幸亏夜有些深了,才没惹得左邻右舍惊慌。
青檀看不到门外状况,只能看到连缬站在门口处不走,催促道:“你怎么在外面站了半大天也不出去啊?真是急死我了,你要是不出去我出去算了!”
连缬却没有理他,仔细端详了那两具尸体,身穿夜行衣,看不出来身上有什么伤口,唯独胸口那一块好像是被血浸得湿濡。这样的出招方式……
他眯了眯眼。
然后发现那两具尸体的背心处,是一片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竹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