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的月光下,许姣姣的眼睛被映照得澄澈如湖水。
沈怀玉想到自己曾经在峪城遇到的一只幼猫,也是这样,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
她默了默,伸手接过那只茶盅笑了笑,“谢谢你。”
许姣姣很是开心的样子,双手合十放在下颌,真诚地夸赞道:“三姐姐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姣姣只觉得今晚上看到的烟花都不如三姐姐的笑!”
“三姐姐以后可一定要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嘛。”
茶盅里确实是酒味很淡的果子酒,入口甜滋滋的,没有什么辛辣味。
沈怀玉看着许姣姣,认真道:“……谢谢。”
虽然面前的许姣姣和她并不是真正的一家人,但是她的善意却着实让沈怀玉觉得很是感动,相比于前世,这样的善意很是来之不易,所以感谢也是真心的。
已经年关,等到来年开春以后她就能前去金陵,处理完一切事情就可以去峪城了,看看曾经熟悉的那些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比起人间的热闹繁华,孤月挂在空中,寂寥冷清。
起码现在还能,共此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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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府。
宋换锦喝了点酒,摇头晃脑地向宋临云的院子里走去,走进去只看到宋临云提着富贵,似乎是在逗富贵玩。
宋换锦本来还有些醉意,被风一吹醒了大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着宋临云提着的富贵。
可怜他从外面和狗贩子千辛万苦才买到的富贵,还没怎么养出感情,二哥就从淄州回来了,还把富贵抢走了,真是天怒人怨惨绝人寰!
宋换锦蹲下身子拍拍手,“富贵!我才是你亲爹,宋换锦!”用手指着自己,“你可千万不要认贼作父!”
幼犬四条腿扒拉了几下,听到自己的名字以后看了看宋换锦,朝他‘汪’了一声,反而蹭了蹭宋临云的手。
宋换锦痛心疾首,“果然有奶便是娘,这势利眼的小狗子。”
宋临云把富贵放下来,富贵叼着宋临云的袍角转来转去撒欢,显然已经忘记了宋换锦这个原先的主人。
宋临云蹲下来给富贵顺毛,“富贵不是势利,是富贵也知道狗往高处走。良禽择木而栖这句话先生没教过你?”
“我听先生说话永远只有四个字,之、乎、者、也。翻来覆去地说,听得我耳茧都出来了。良禽择木而栖?好鸡要上树的意思?”宋换锦挠挠头。
宋换锦一向只对哪家姑娘的美貌才情上心,对于哪家府上有云英未嫁的小姐了如指掌,颇为精通,至于平日里先生说的话一向只当催眠,整日里在学堂不睡着就已经算是对先生的尊重了。
“和你讲这些真是鸡同鸭讲。”
“你看吧,二哥你自己说了你才是鸡,哈哈,聚德阁的烤鸭可比烤鸡贵多了,也香得多了,我是鸭,我可比二哥你贵!”
宋临云:“……”
“刚刚我说错了,应该是对牛弹琴。”
宋换锦叉腰点头,表示附和,“牛也不错,还能耕地,比鸭贵多了。二哥你真是越来越会夸人了。”
宋临云:?
富贵显然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宋临云的顺毛让它很开心,它开心的转来转去,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宋换锦显然也不是为了狗来的,沉默了一会,他挠挠头,“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淄州。”
“怎么?”宋临云起身,“这么大一个卫国公府留不下我一个闲人了?急着赶我走了?”
这话说的属实有些诛心,宋换锦连连摆手,“怎么可能呢二哥,我们都盼着你回来还来不及,但是你往年只在京邑待个三四天就走了,现在待了这么久,让我们属实有些受宠若惊。”
“二哥你是不知道,近些日子我去参加什么宴席都很是沾了你的光,哪个府上的姑娘不知道我二哥丰神俊朗英明神武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小弟我也是与有荣焉。”
宋临云轻哂,“我劝你有话直说。”
意图被戳破,宋换锦索性也直接说了,“是宋拒霜让我来问你的,过些日子就要到上元节了,往年你都没怎么在家过上元节,今年她想邀请许三小姐,和我们一起去逛灯会。”
说到这里,宋换锦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措辞,“她还让我问你,说二哥你在京邑待这么久,是不是我们沾了许小姐的光。若是这样,不如直接算了生辰八字,等到成婚之后走也不迟。”
宋临云觉得有些好笑,“谁和你们说我是因为许玲珑了?舅舅和沈怀玉的父亲沈其道有些交情,我此次回来是为了帮舅舅吊唁,时近年关,我不想两头奔波才一直待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