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竟是微微低头,复又看向戴权道:“你说朕该用什么法子来搓一搓这女人的锐气?但又不会真的一次将人打压成傻子了?”
可戴权只低着头不说话,别说他此时是个没主意的,便是有也必定会装出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来。
这般的做派使得皇帝就越发的撇了撇嘴:“你这家伙好生无趣,罢罢罢,朕早该料到你是个哑巴……这世间果真没有人能靠得住,朕便是再艰难也只能依赖自己。”
就用右手撑着下颚思索了一会儿:“皇后还不能立时处置了,你说朕将她身边的人拔掉那么一两个如何?朕恍惚记得她身边有个老宫女,是随了她十几二十年的心腹了?”
“陛下说得可是恪昔姑姑?”戴权知道这时不好不接话了,且这话儿也是宫中人人都知道的,并不算什么说不得的话题:“那恪昔姑姑果真是皇后身边积年的老人了,因此皇后有许多的事儿且依赖着这位姑姑呢,便是那此时没了的夏秉忠,想来也不会比这位恪昔姑姑更得娘娘的意了。”请下载小说app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这般吗?”皇帝就微微一沉咛:“那朕将这位叫恪昔的女人处置了,你说这般可会让皇后知道什么叫收敛?”
戴权便就敛口道:“奴婢不知道这些事儿,不过想来陛下心中已经是有了断决的,奴婢只要瞧着陛下的模样,便就知道这事儿定然已经被陛下厘清了。”
“油嘴滑舌,越老越油头。”皇帝就笑骂道:“你这家伙这些年是越发的没有正形了。”
只是这一句之后,复又定了定神色:“只你也说了……恪昔是叫恪昔吧?……这女人既然是皇后的心腹,那朕便就这样将人给直接……咳,下手会不会重了些,毕竟皇后本来就不算聪明,真计较起来她就是一个有贼胆没贼心的家伙因此若是越发的将胆子给吓破了,那岂不是就成了一个废人了?如此朕还能用她来做什么?”
“……这般只叫奴婢为难了。”戴权就低头道:“便如奴婢所说,奴婢是个心中没甚主意的,陛下这般问奴婢,却叫奴婢不知道怎么作答呢。”
好在皇帝并非要听取戴权的意见,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不等戴权回话,他便故自道:“那便就将坤宁宫上下扫荡一遍吧,也算是给皇后的一个警告了,至于那个叫恪昔的女人……先瞧瞧皇后怎么做再说吧,若是讨得朕欢喜了,饶过一条她喜欢的狗也没什么。”
说着就翘起食指,只在那紫檀的大桌上敲了一敲:“这般看来,这事儿却该叫刑部的人好好查上一查,那夏秉忠不是坤宁宫的总管太监吗?便就将这坤宁宫的人尽数拿了交给刑部,只叫那些成日里鸡蛋里面挑骨头的家伙劳动劳动,好好问问他们的罪过。”
“刑部?”戴权就抬起头,确认了一遍:“奴婢这就去刑部传旨?只将那坤宁宫上下尽数拿了?”
不想他这句话却是叫皇帝又懵愣了一下:“且住,你说这事是直接交到刑部?要不要先由十二监审问了?”
戴权便就将头又低下去:“这样的事儿却要陛下亲自拿定了主意才好说话呢。”
好在皇帝也明白他的性格,并不多加逼迫,就自己想了一想道:“这事儿既然最后是要放下的,眼下便就越发的高高举起才是,不然皇后还真以为这事儿又能随她施为了?”
就坚定了心思:“你便去传旨吧。”
这句肯定的命令使得那跪在地上的戴权只松了一口气,就重重的叩头道:“陛下且宽了心,奴婢这就去。”
……
…………
这一日的午后,直到坤宁宫中的人被尽数带走了,皇后也没有回过神来,就在那坤宁宫空落落的大殿里坐到了斜阳垂暮。
十二监补送来临时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跪在殿外,整整齐齐的三排人,却是针落不闻,皇后的目光偶尔扫到他们的脸上身上,便是一阵说不出的烦躁。
只是此时恪昔已经在刑部的大牢里了,韦皇后便就没有了倾诉的人,在度过了一个慌乱无助的夜晚之后,她便就急急的将三皇子妃侯氏招进宫了。
而侯氏也来得匆忙,这坤宁宫中的人上至掌宫姑姑下至扫地太监尽数被拿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别说她自己有些无措了,连三皇子程钰也是险些跳了起来。
程钰虽对兄弟们是狠得下心肠的,却也是个孝顺儿子,唯恐皇后没有人伺候就此被饿死在皇宫里了。好容易熬过一夜,天未亮的时候便就将侯氏匆匆赶出府邸,只要人去皇宫门口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