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侯氏只觉得有些气恼她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可算不上好。
但她到底是大家出身的贵女,知道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也知道眼下这事儿不是自己闹脾气的时候。
便就穿戴了,拿上进出宫门的信物,只在天色未明之际乘了车马,题踢踏踏的来到神武门外。
待得钟响宫门开启,三皇子府的太监便就上前递了信物。
宫门的侍卫多有消息灵通的,且这皇帝拿了坤宁宫上下的消息在这紫禁城中便是扫地的太监也是知晓了的,因此再看皇后的嫡亲儿媳妇,便就怎么看怎么眼神诡异了。
就是这样的神色使得侯氏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便是和这些低下的守卫们隔着厚厚的车厢壁,她也觉得有种闹市之中赤身裸体的羞耻感。
且用衣袖捂了脸,只涨红着一张面孔进了神武门,就在贞顺门处下了马车,便带着一众从人匆匆的从降雪轩一路走向坤宁宫。
好在此时天色尚早,宫中除了低等洒扫宫人外也没有什么人都在伺候主子呢因此侯氏没废什么劲儿便到了坤宁宫外。
只坤宁宫却未开宫门。
侯氏眼神一扫便就有小太监上去拍门,不多时有人应了门,却是一个侯氏从未见过的小太监,他瞧着侯氏一行人也挺迷糊的,瞪着眼睛看了半饷竟是说出一句:“你们找谁?”
就将侯氏气了个仰倒,好在身边人俱是有眼色的,便上去一声轻吼:“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坤宁宫,难道还能找到别人不成?这是三皇子妃,还不跪下行礼?”
登时将那应门的小太监吓得叩头便拜。
侯氏也不多加理会,只径直从旁边跨了进去,抬眸便看到坤宁宫院落中稀稀拉拉的宫女太监俱是陌生的面孔,只将她看得倒抽一口气,这才意识到:坤宁宫这果真是大不好了
而一旦坤宁宫不好了,她和程钰还能好吗?
便就将旁的心思尽数收敛了去,一路低眉顺眼的进了韦皇后起居的偏殿,果然看到韦后批头散发的坐在床上,踏前跪了一地的宫女,有端盆的有执壶的有捧手帕的,但韦皇后却是目光渺茫,只瞧着窗口处愣愣出神。
侯氏的目光不由得顺着韦皇后的目光往那窗口看去,却见窗户是闭着的,便是糊窗的是银红色的软烟罗,却也经不得皇后这样看了又看。
她立时便明白了皇后这是魇着了,就亲自打帘子进去,只越过众人走到床前,就在韦皇后的面前屈了屈膝盖,只轻声道:“母后,儿媳来看您了。”
韦皇后却是不说话,只将头愣愣的偏过来,更令人吃惊的是偏头过程皇后那乌黑的眼珠子竟是动也不动,就好似真的是墨点画在那眼白之上。
便就将侯氏唬了一跳,只牵起韦后的手,就追问道:“母后!您怎么了母后?”
如此连连呼唤了数声,这才将韦皇后的眼珠子唤活了,就在眼眶中转了一转,直直的瞪视到侯氏的脸上,只将侯氏看得浑身毛骨悚然。
可不等她调整好心态,韦后竟是嘴一张,就这么哭喊了起来:“苦命啊!我怎么就这么苦命啊!”
侯氏这下是再也克制不住的就喘了一口气,顿时顾不得什么什么辈分尊卑了,只伸手去捂韦后的嘴:“娘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儿?不过便是梦魇了一回儿,怎么人就糊涂了呢?!”
登时捂得韦后愣愣的,傻了有一阵子才回神,而待到回神自己也被自己的话儿给吓住了,就愣愣的开不了口了。
而侯氏此时已经顾不上她了,就转头看着那群跪在地上的宫人,只清清冷冷道:“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不过一晚上便让娘娘吓成这样,且又瞧瞧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还不来与娘娘梳洗?一个个的都要翻天了吗?”
其实哪里是宫人们不伺候皇后梳洗,而是韦皇后见不得这些替代的人,一旦上前便就打骂怒斥,人虽知道这是皇后开罪不得,却也不愿意上赶着找巴掌,便就干脆围着韦皇后跪下来,如此若是事后追究起来,也不算他们抛下韦后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