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得皇帝是再也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后不可思议道:“你……你说什么?你……你又打算做什么?”
可此时的皇后真是后悔的时候呢:她本是计划着在皇帝的面前发表一番自己对古时圣人的仰慕,且用那些大道理把自己堆砌的高一些,再由此推及到贾元春身上,将这贾元春进宫的目的洗白了至少在贾元春进宫前必须得洗白了。如此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再缓缓的劝说皇帝,只说自己要将这贾元春留在身边。此时皇帝想必是不会拒绝的,且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接着再由贾元春展开,只说这样的事儿必要普惠大众,如此才好把自己为几位皇子物色的姑娘尽数收入宫中,各自按照自己的心意了,只等翌日再分发到各位皇子身边,然后……
可现在没有然后了,她竟是将自己的底牌抖擞了个干净!
想到这里,韦皇后的心中便是一阵又一阵的慌张:她本便是做好了一切心里建设准备忽悠皇帝的,只不想此时竟是出师不利,第一步还没有迈出去呢便就夭折了!
惊惶之下她不由便想要尽力的往回找补至少要将自己招大家小姐入宫的计划美化一下吧?
却不想不等她想出什么忽悠的理由,皇帝已是盯着她的双眼开口了:“你说你要选出那素有贤名的闺秀们,让她们尽数进宫翊辅宫闱?只不知这选是如何选?翊辅宫闱又是如何翊辅?”
皇帝的声音很冷,不客气的说简直带着一种刀刃般的冷利了:“皇后,朕素来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只不想如今你竟也跟着荒谬起来了,这让闺秀们进宫做宫女翊辅宫闱?你竟是视大选如无物吗?”
顿时说得韦皇后心中一惊,就这般跪了下去:“不,陛下误会臣妾了,臣妾便再是不才,这皇帝定下的规矩也是不敢不尊崇的,只……只是……”
此时皇帝已经是气得笑了起来,极度的愤怒之下人忽然就反常的冷静了,只睨着皇后道:“只什么?”
“只”韦皇后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只能将她原本就准备好的话语拿出来了,便是没有铺垫好前面也顾不得了:“只是臣妾想着这贾元春既是有这般向上之心的,那想必别家的小姐也是不差的,虽是女子不如男儿一般可以建功立业,但若是只在这内廷之中施展一二却是无碍的,如此何不将她们尽数收拢进宫做个女官,既能……”
只不等她将那既能什么说出来,便就听到一声厉吼:“住嘴!”
皇帝只微微动了动手,就将高几上的茶盏拂落在地。
那茶盏是晋朝的古物,正经的越窑青瓷,而能够流传进皇宫奉到皇后手中享用这质地想必是不差的,此时摔在地上,那破碎的声音也是清清脆脆的就敲击在皇后心上,啪的一声,只好似她的心脏也跟着破碎了:“……陛下?”
“皇后这是打量朕是傻子吗?”皇帝只微微笑道:“这贾家的女子当真是为了翊辅宫闱?那便就让她在皇后身边呆一辈子尽尽孝心如何?”
顿时吓得皇后是花容失色:让贾元春在她身边呆一辈子?这贾元春可是个祸害!别到时害不了程铮反而害了她了!
只此时话已是放下了,再想反口却也是难了,就只能在哪里无助的四下看了一看,这才怯生生的将目光放在皇帝的身上:“陛下……您这般说却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不想做傻子吧?”皇帝就微微一沉咛:“还是皇后认为自己做的了贾南风?”
贾……南风?
这位是西晋时期晋惠帝司马衷的皇后,出了名的貌丑而心恶。可更出名的是……她的丈夫晋惠帝……据说……是个傻子……
这下韦皇后吓得连看皇帝的脸都不敢了,只敢将头嘭的一声就砸在地上:“皇上您说什么呢?您在臣妾的心中可是圣明天子,再是聪明不过的,臣妾哪里敢……哪里敢……”
“皇后哪里不敢了?”皇帝只道:“这算计朕不是算计得极为顺手吗?”
韦后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将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
而皇帝就眯着眼瞧了她一阵,越瞧越觉得心中是一股又一股的腻歪感,于是连这坤宁宫也不乐意呆下去了:“皇后这般还是省省吧,朕也不耐烦和你装傻了,便就直说了罢,这贾元春你要弄进宫来朕没有意见,反正贾家的姑娘要自甘下贱朕不想管也管不着,可若是皇后想要这满朝文武勋贵将他们的姑娘贡献出来给贾氏女抬轿子?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罢!”
就说得皇后是面色大变,几乎下意识的就要辩解自己选这些闺秀们入宫不是为了给贾元春抬轿子,是为了……
为了什么呢?
想到这点的时候皇后蓦然咬住了自己的舌尖,直咬得满嘴皆是血腥之气这才将喉咙里的那声尖叫压回去
好险,好险。
好险她就要说出来了。
好险她还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