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现摸着下巴，又将陆琼抱住了，“没准你身边缺了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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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就是全部的案件了吗？”凤仪苦笑道。

“没错，正是如此。”大理寺少卿煞有其事道。

原本只是派到这里监工的凤仪莫名其妙变成了大理寺少卿手下的苦力。虽说他的娃娃脸一点威力都没有，看上去还挺和蔼的，但凤仪只是短暂一接触，就感觉这个人一定也不好亲近，比顾现还难搞。

起码顾现只是口是心非加上比较暴躁而已，而这个人干脆就是直接不管不顾，冲上来就直接将自己定义为帮工。

“我们大理寺管辖范围内，极少有冤案。就算有冤案，也不是我造成的，三皇子明鉴。但无论多么清明的衙署，都会有一些难以定论的冤案。”大理寺少卿指着其中的一卷道：“您看这一卷。”

等待凤仪翻开书页后，他才接着慢悠悠道：“这家的冤主欠了债，因为不愿将自己的女儿买给宁府作妾，被强行砍断了双腿，最后不仅腿没了，连女儿也被强行掳走了。”

大理寺少卿啧声道，“听说那小姑娘还不满十四岁呐。就算这样，这个人也没讨回公道，最后勉强将自己的妻子保了下来，没过几天就死了。”

凤仪将一本翻完，全是些不能理解的冤案。他抬起头看着大理寺少卿。

一向没个正形的小王大人难得正色道：“请三皇子殿下明鉴，这并不是大理寺办事不到位，而是这些苦主在中途就撤掉了继续上诉的请求，就算是我们相帮也无能为力。”

“为何这些人如此嚣张？”

“这当然是因为成国公了。”大理寺少卿眼底短暂地浮现了一丝微笑。

“这又跟成国公有何关系？”凤仪不解道。

“有人借着他的虎皮耍威风，当然跟他有关系了。”大理寺少卿继续道，“宁府前几日向李府赠了几匹马，这是为何？”

“因为李府是国公府的亲家。”

“正是如此。”大理寺少卿点头道，“虽说两家在这之后，姻亲关系就不作数了。但是宁府通过勾搭上国公府再牵桥搭线跟李府的商队产生了联系。正因为这样，他们的马匹才有商路。而陆二老爷恰好在几日前刚和宁府结为亲家。”

“您说，这到底是不是巧合呢？”

凤仪明显察觉到，面前的男人在试探自己，直白得一点也没有遮掩对自己的考究和打量。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自然需要细细查明，要是与陆二老爷脱不了关系，到时候直接斩了便是。”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了。大理寺少卿想，他面上带了几分微笑。

面前的少年要是真的能……那便好了。有这样的上司，自己以后的日子也能轻松很多。要是包庇像是陆二老爷这样的蛀虫，这个国家迟早是要完蛋的。他们挥霍的钱财并不仅仅是百姓的食粮，更是从前线的军需中克扣出来的。

要是驻守在边关的军线崩溃，这才是真正的灾难。

早些年，朝堂上还不是这个样子的，但今年来皇帝力不从心，虽然看着身体还算康健，但沉迷美色无法自拔，对下面人的管制也越来越放松了。

“那便劳烦三皇子殿下操心了。”大理寺少卿拱手道。

明明宫里那位贵妃是有意想和成国公联姻的呢，这位皇子殿下却一点也没对陆家人留情面。大概也算是少年意气吧。

大理寺少卿叹气。真可悲，他明明还年轻，却对三皇子殿下充满了长辈般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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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小五凑到了凤仪身边。

“怎么了？”他颔首问道。

“皇上叫您过去。”小五偷偷掐了一下拇指。

凤仪看到他的小动作没有说话，只是叫宫女进来更衣净手，由派来通知他的大太监在前面打着灯，自己一步步向着王权的集中点走去。

宽大的白色衣衫被晚风吹起，像是丧衣一般。

皇帝的寝宫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刚掀开帘子走入，凤仪就听到了一阵持续不断的咳嗽声。

“给父皇请安。”多日相处下来，凤仪已经知道该如何应付皇帝了。他顺从地跪在皇帝的龙床前，“父皇今日可好？”

皇帝幽幽叹了口气：“朕这身子眼看着是好不起来了。朕走之后，你要……”

“我要什么？”

不知何时，寝宫内的宫人全都退了个干净，凤仪摘下脸上的□□，轻声说道：“父皇这是将我当成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