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委屈道:“你这话说得过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在帮你们家办事,怎么连杯茶水也不让我喝呢。”
李氏站出来替他解围,“好了好了,小王大人也是稀客,还不快来人给小王大人看座。”
她亲自奉了茶水放在大理寺少卿的面前,“还请您多见谅。”
“不打紧。”大理寺少卿摸了摸后脑勺,“对了,你的病好了么,我听说你病得很重,今天一看倒是放心了。”
“只是一点小小的风寒。”
大理寺少卿也算是自己人,李氏也有耐心跟他聊一两句。更何况这位长相年轻的官员是自家哥哥的顶头上司,虽然两人是好哥们,但也不容怠慢。
“那就好。”他摸着后脑勺笑,“这对给魏氏定罪是很关键的一条。但为了惩罚罪人将自己的身体败坏了也不值当。”
“本来就是。”李氏将水果推到他的那边,“剩下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看您的定夺了。”
这也不是难事。
大理寺少卿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思索的神色更像是个孩子了。
“魏氏有谋害皇子的罪名,大概是轻不到哪里去的。但是上头发话我也说不好她最后会沦落到什么下场。”他郑重其事道:“但我会努力将背后指使的小人抓出来的。”
作为大理寺的官员,最难的是断案。如何将杂乱的案件理清,公平公正地做出处决。大理寺一向是最得罪人的地方,大理寺少卿也是一路在白眼中走过的。比案件更加复杂的是官场上的人际关系,也有很多无奈的地方。
但这次,他倒是希望魏氏能活下来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大理寺少卿道,“有时候活着对她来说才是更大的祸事。”
想到魏氏那一心求死的样子,大理寺少卿叹气道:“这可真是件麻烦事。等办完了我就在出去松快两天,将担子全交给我爹。”
“你私下也没少揽活吧?”李云逸不客气道,“下面的事情管得挺多,有时候也走走正常的流程。王大人的案桌这几天茶味可是浓得都飘到我哪里了。”
“不碍事。”大理寺少卿一挥袖,“你这事我是肯定要管的。上次魏氏说的话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大概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那便好。”李云逸点头道,“有劳你了。”
大理寺少卿过来好像真的只是唠些家常话,他将桌子上的橘子全部揣走,一个都没给李云逸留,和蔼可亲地对着除了李云逸之外的人告了别,扭头对着李云逸冷哼一声,挥挥袖子就走了。
“这小子。”李云逸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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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现一脸拘谨地坐在李家人之间,当大理寺少卿走后,全桌人的关注点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有些无所适从,甚至连陆琼的手指都不敢勾了。
“阿现啊,来吃些果子。”李氏将果盘往他那边推了推。
李二老爷点头让下人把叶子牌拿上来,“来,陪舅舅打两把。”
陆琼无奈道:“陪舅舅打的话那不是必输无疑吗?”
“没事。”顾现镇定道,“我来吧。”
打了一圈过后,顾现将自己的老底都赔了出去,好在李语礼并没有玩些真金白银的,不然他连底裤都保不住。
“那这样,我们也要些彩头。”李语礼道,“不然就没有乐子了。”
顾现答应下来。他看了一眼陆琼笑着说,“都听舅舅的。”
顾现在李家融入得很快,一口一个舅舅,将李语礼哄得舒舒服服的,除了在一旁盯视的李云逸依旧有些不爽之外,主院笑声不断。
李语礼的牌技无人能敌,而顾现也不赖,两人有来有往地打了一顿,弄得旁边坐着的陆琼和李氏像是空气一般。顾现有意喂陆琼,让她出牌都不行,完全被李二老爷压着打。最后两人都输了个精光。
最惨的还是顾现,他刻意防水,将自己的未婚妻和未来丈母娘都捧了上去,自己可怜地垫了底。
“舅舅想要什么?”顾现问道。
“彩头彩头,当然是有彩才叫头。”李语礼道,他长着一双跟兄妹都不太像的狐狸眼,眯着眼睛打量人的时候总感觉他在打些什么坏主意,“很简单,你不要紧张。”
他舒了口气,慢悠悠道,“成婚后,不许纳妾这条就不说了吧?你也知道的,陆严那个王八蛋只是个例外,上数李家三代,没有哪个姑奶奶嫁的是有妾的男人,就连我们自己也是不准有妾的。”
凑热闹赶来的沈氏瞪了他一眼:“怎么,要是准了你就敢纳妾?”
“自然不敢。”李二老爷弱弱道:“别闹,我这在说正事呢。”他咳嗽了一声,继续道:“就这样吧,阿琼过门后,你要是敢出门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没有书信,我们就将她接回来。”
“这是自然。”顾现明白这是李二老爷在对自己提要求,他郑重其事道:“我一定好好待在阿琼身边,像狗皮膏药一样,就算她撵我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