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琼!”成国公忍无可忍,“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不知道尊重长辈?”
“我该尊重您吗?”陆琼看着他,目光无悲无喜,“在这种时候还想要包庇魏氏,您觉得您值得我尊重吗?”
幼年时期陆琼还是很尊重父亲的,边关的小玩意儿也很多,成国公常常能拉回来一箱箱,但很快,生性敏感的陆琼注意到了父母亲之间的异样。后来她知道了自己还有个姐姐。
怎么说呢,她应该是有些失望的吧,只不过现在这种失望加剧了而已。
“您别说话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们单薄的父女情分还能不能够维系。”
成国公迟迟没有挪动脚步,不让开,但也没有再拦着陆琼的接近。
陆琼捡起了刀,将它放回怀里。
她有些后悔,不应该将顾现赠与的刀带出来,本来是想拿着撑底气,但刚才就那样随便地扔了出来,要是魏氏真的拿来削发了,她还嫌脏呢。好在刀鞘没有半点损伤,好看到能够充当装饰物的宝石还好好地留在上面,没有缺个角少个边。陆琼松了一口气。
李云逸点头,带来的侍卫将魏氏和陆明月围住了。
陆明月吃痛出声,她的手腕被魏氏攥出了乌青,魏氏的身体在发颤,连着她也开始竖起了鸡皮疙瘩。
魏氏的声音却很平静,甚至平静到有点诡异:“表哥,我跟了你有十几年了吧。当年你怎么在姨母的床头发誓的,你说过会娶我,转眼就跟李氏搅和在一起,我没了依仗只能被继母嫁给年过半百的老头。我怎么能甘心呢。表哥,我不想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魏氏面容狰狞,简直像是披人皮的恶鬼。
陆琼道,“要是你一直装作无辜的样子我还会有些愧疚呢。”她满意的看着成国公脸上的错愕。
她不关心魏氏和成国公的前尘往事,只是对现在的状况犯了难。
当时出门的时候也只是被愤怒驱使,但要将魏氏带离这里……还是有点困难的。毕竟现在魏氏名义上是成国公的妾室,要是成国公真想跟他们算账,大可以去大理寺告状,绝对一抓一个准。
“舅舅。”陆琼小声问,“现在该怎么办啊?”
“放心吧。”李云逸怜爱地拍拍难得慢了半拍的侄女的脑袋,“我们可是有正当理由的。”
他掏出令牌,“魏氏将以谋害皇子被大理寺扣押。”
“舅舅,你哪来的令牌啊?”
“你这丫头。”李云逸无奈道:“前几天没好好听我说话吧。我受人所托在大理寺当一段时间的职。恰好这事情就落我头上来了。”
他带陆琼和李语礼来是出于两个目的。一是想看看这个曾经妹夫对自己的亲骨肉到底能不能露出半点不忍,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陆严根本不关心陆琼,对李氏也好不到哪里去;李语礼是李府的当家人,有他来见证,到时候就能够直接在京城中宣扬李府与国公府结仇一事。
李府虽小,但也没有小到连成国公的妾室都能爬到头上。现在书院中必读的教材,还是他们老爷子编写的呢。
“哦……”陆琼陷入了沉思。
谋害皇子,说的肯定是跟凤仪有关的事情了,除了他,陆琼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皇子能跟魏氏有牵扯。
“大理寺!”魏氏表情慌乱,她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不可能……不可能!”
她退后几步,头上的发髻散乱,“这不可能!”
成国公的表情比她还震惊:“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自己问她。当然,我既然接了令,也是奉命行事,劝你不要阻拦。”
成国公沉默着让开了。
魏氏无力地倒在地上,边上的侍卫将她的双手剪起,将她拎了起来。女人的头低垂着,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大笑。
魏氏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哈哈哈哈哈陆严啊,你的心就像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李氏?至于你到现在还在怨我。不过大概你还不知道吧,当年给我出主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