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一声惊呼,狼狈地躲闪。
陆琼慢条斯理地收回脚,“这下,你该学会站起来说话了吧?总是跪着有什么好的,喜欢得风湿吗?”
“陆琼,现在你已经不是陆家人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娘这样!”陆明月愤怒道。
“问问你的好母亲,她做什么了。”陆琼道,“随便一个罪名都要让她人头落地,甚至是牵连到国公府,让的你的父亲、兄长,我不关心你们会怎么样,但是影响阿杨考取功名就不好了。魏氏跟李府有仇。是魏氏咎由自取,今天我不来,自有人收拾她。”
陆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少女的身高要比陆明月高出一点,像一株笔直的小白杨,永远都不会弯下她的脊背。陆明月明明比她早出生一个月,却硬生生比她低了一个头。
“陆明月,让开!”
“阿娘!”陆明月面色焦急,她附到魏氏身边小声道,“爹爹什么时候过来!”她的眼风扫过匆匆跨过门槛的男子,惊喜道:“父亲!”
魏氏的面色却没有任何欣喜之情,她抓紧了陆明月的衣袖,将想要扑过去的女儿拦住,低声道:“别动。”
成国公面色严肃,他并没有看魏氏,而是愧疚地对着李氏兄弟拱手:“有劳兄长走一趟了。只是在这市井之中,不便详谈,可否请兄长移步。”
“陆严,我可不记得有你这样老的弟弟。”李云逸微笑道,“把魏氏交出来。”
成国公挡住了魏氏母女俩,为难道:“这……”
“父亲要是不想掺和,就让我来跟姨娘说道说道吧。”陆琼微笑道,“怎么说这也是内宅的事情,也要由女人来解决,不是吗?”
她的语气带着嘲讽,脸上带着的微笑简直跟李云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成国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到这个时候还左右为难,分明就是想做和事佬,将事情糊弄过去,陆琼算看透了。成国公根本靠不住,与其期望他能够公平公正地将魏氏做出审判,不如她自己动手。
成国公犹豫道:“阿琼你——”
陆琼没耐心听下去,“我没什么耐心听你狡辩,魏氏,你当年生下陆明月的时候料到会有今天的时刻了吗?我阿娘和成国公和离了,你应该很开心吧,毕竟成国公那样看重你,很快就能扶正了,到时候陆明月是正经的嫡出小姐,没有我和阿杨的阻碍,唯一留在国公府的陆铮又向着她,到时候国公府内院就真是你的天下了。”
“阿娘在那年冬天差点就没有挺过去,生下我以后休养了好久,才将身体调养好。你是不是觉得会很可惜呢?毕竟她死了,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陆琼慢条斯理地将袖中的短刀掏出来,“你做的也不算是坏事,只是恶心人而已。真正错的是推波助澜的人,但我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我一定要被你们恶心,一定要在你们的算计下生活。”
“魏氏,你当初一定要打别人丈夫、父亲的主意,现在也不会是比外室还不如了。”陆琼笑道:“成国公有给你名分吗?你怎么还没有回国公府呢?”
“我本来能更好的,母亲也会健健康康的。我不用忧虑太多,也不会经常去想在关外从来不会想着我们的父亲和兄长。可是你做了什么。”陆琼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敢让你如愿以偿。”
要是没有先生和舅舅,陆琼早就长歪了。李氏抑郁垂泪,幼弟不懂事只知道胡闹,家里没几个能干的下人,母亲随时可能放弃生命。想起这些,陆琼还是后怕不已。
她硬下心肠,将短刀扔到她面前,“我给你一个机会选择,自己削断头发出家为尼。否则,我可管不好以后你的下场会怎么样。”
削断青丝,从此与这翻滚着名利钱权的红尘告别。她做不成国公夫人,自己的女儿也只能当个小小的庶女,别说是尊贵的公主了,连嫡女都做不成。
魏氏当然是不肯的。
她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听你一个小丫头的话。”她看着成国公冷硬的侧脸,恳求道:“表哥,他们都打上门来了,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就因为李氏吗?”
“不是。”成国公回应,他无奈叹气:“这件事是我们做得不对,兄长要是想出气就拿我来出吧。”
“哦?您到底是以什么立场来说这话的呢?”陆琼歪歪脑袋,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父亲不回家呢?后来知道您不是不回家,而是回的家里没有我们而已。在京城,您就像死了一样没有半分存在感呢。”
李云逸没有责怪口不择言的陆琼,“确实。陆严,你好歹叫我们一句兄长,当初你求亲的时候我们不准,是阿念求着,我们才肯放心让她嫁过去的。事实上她没有看错人,你的确做出了一番事业。作为一个男人,我佩服你。但作为一个兄长,我巴不得你下地狱!”
成国公面色苍白,他沉默着,像是一块雕像。
陆明月小声啜泣起来,问他:“爹爹,娘亲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不是?”陆琼挑眉道,“没见到你父亲都没有应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