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在阴影中，没有人能够看到陆琼此刻的脸色，她恼羞成怒将顾现的脸推远，明明唇齿没有接触，却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手指在嘴唇上流连，“你、你干嘛啊？”

“吃糖葫芦啊。”

顾现的气息似乎依旧萦绕在她的脸庞边上，陆琼的脸烫得惊人，刚想训斥几句，又羞涩地将内心矛盾的情绪压下，欲言又止，只能紧紧地抿着唇。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顾现的手碰碰她的，将陆琼的手包裹在内。

陆琼看着他的侧脸，却发现顾现的脸比她的还要红。

“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好。”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去提刚才的事情，气氛变得沉默了。

扭成一团的感情彻底融化成碗里的元宵，圆乎乎的、又粘牙齿，嚼碎才能品出点甜味。陆琼将面具挂在手上，慢吞吞站在街边喝着碗里的汤。

她需要找点事情做，才能不去想刚才的事情。

顾现吃的比她快，很快就将碗还给了老板。他候在里边，手里玩着陆琼的面具。他长得着实好看，像是话本中潇洒的侠士走出来了一般，眉眼阔落俊朗，光是提着花灯靠在墙边，就吸引了许多少女的注意。

只是当陆琼看过来时，他的眼眸才会亮起，“阿琼。”

他手里提了一路的东西，却仿佛不觉得累一般，又给陆琼端着碗：“慢慢吃，小心烫。我刚才被烫了一下，舌头现在还痛呢。”

“你就不能慢慢吃吗？”陆琼忍不住道。虽然心里有点别扭，但她还是捏着顾现的脸，让他张开嘴，“我看看，烫到哪里了。”

顾现乖乖地将嘴张开，舌头有些发红，唇色润泽，好在只是稍微被烫了一下，没有烫出泡来，陆琼又想到他刚才咬走她的糖葫芦时的嚣张样子，红着脸伸手将他的嘴捂住，“好了，够了。”

“哦。”顾现弯起眼睛，在她的掌心下乖顺地应和，他空闲的手搅搅碗里还热的元宵，“还吃吗？”

他盛了一个元宵，放在勺子上冷了冷，“张嘴。”

陆琼张嘴吃了进去,等吞下去后她才道：“吃不下了。”

“啊。”顾现将勺子塞到她手里，指指自己的嘴，“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吃掉吧。”

“毕竟浪费可耻嘛。舅舅也说，要节俭，花了钱买的不能浪费了。”顾现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但眼中的期待之意让陆琼不禁扶额。

她无奈地舀起元宵，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了他嘴边，“你是小孩子吗，现在还要人喂？”

“可刚才我也喂阿琼了！”顾现头头是道，“我还比阿琼小一个多月呢。”

他想了想，唇边显出几分坏笑，“琼姐姐，你疼疼我？”

陆琼差点没拿稳手中的勺子，克制住自己不让勺子直接插进顾现的喉咙，她被呛到了，“你、你在说什么瞎话啊！”

“没叫错啊。”顾现将空掉的碗又递给老板，“你看，你之前叫……林让也是‘远之哥哥’。”顾现还特意选着女子的声线嗲里嗲气地喊了一声，最后把自己恶心得不轻，“你叫我弟弟也太奇怪了吧，所以我就让给你，叫你琼姐姐也行？”

陆琼好笑地敲敲他的脑袋，“你够了。对了，你想让我见的人呢？去哪了？”

大概是跟顾现在一起的时间太开心，以至于陆琼都要忘记她今日的首要目的了。

“那家伙啊。”顾现的手指上沾了一点元宵的汤汁，他理直气壮地伸手，摊在陆琼的眼前，“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陆琼掏出帕子，给他的手指擦干净，“说话跟猜谜似的。”

陆琼的手反被扣住，顾现对她一笑：“就在那处！”

他的手遥遥一指，对准了远处正喧哗的地方，那里戏台高搭，好戏刚要开演。围观的人群已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屏息等着剧目开场。

顾现将勾在小指上的面具扣在陆琼的脸上，弹了下她的额头，“走吧。抓紧我，别走丢了。”

陆琼跟在他身后，穿过重重人群，他们的手一直紧扣着，再也没有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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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凤仪眯着眼睛，为自己上妆。

先是白色的粉，描眉上胭脂，最后再贴上片子。

他做这个有段时间了，戏起戏落，仿佛唱尽了别人的一生，这是凤仪能够短暂逃避的时间。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戏子，不用再去想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