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果然还是太便宜她了。”陆琼自顾自地说，她终于拿正眼看顾现了，“顾世子，要联手吗？”

“哈？”

“你帮我跟林让退婚，顺便让他尝试一下辜负人的滋味，我就帮你跟陆明月牵桥搭线。”

要是林让跟陆明月真成了，她也得跟他们在京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看着膈应得慌，但如果陆明月嫁给顾现就不一样了，顾现在两年后会被封为将军镇守玉门关，常年在关外，凭着他对陆明月的在意程度，可不得把她拴在裤腰带上一起带走吗？顾现是个有本事的，教训林让简直小菜一碟。

陆琼越想越有道理，她期待地等着顾现的回答。

顾现扶额，他完全没想到陆琼会这样想他。

“别胡说！”他呵道：“我跟明月是清白的。”

“哦。”陆琼眨巴眨巴眼睛，明摆着不信，“所以呢，你要考虑一下吗？”

“怎么个报复法？”顾现凶巴巴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陆琼无辜地说，“要是我说想连着陆明月一起报复，你会为了她揍我的吧。”

顾现揉着眉心，“你离她远点。”

还说不喜欢陆明月！陆琼哼哼两声，在心里骂顾现嘴硬。

“知道了知道了，今天世子就当没见过我，当然，也没听见刚才的话。”陆琼笑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来，只要陆明月安分，我不会动她，但她自己作，我也拦不住，没有我，还有别人教她如何在京里夹着尾巴做人。”

顾现扣住她的手腕：“等等。”

少女的肌肤如玉般温凉，他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甜香，不是出自桂花，而是出自面前人的身上。

“我什么时候说不答应了。”

陆琼点头：“那就一言为定。”

陆铮走后，顾现发着呆看着手心小小的咬痕，整齐的齿轮印排在他的掌纹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顾现做贼心虚般将唇在上面碰了碰。

少年的耳根红成了一片，他在黑暗中低声笑，凤眼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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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琼走下楼，白露已经急得满头是汗了，见到陆琼的身影，她匆匆跑来，喘着气道：“小姐，你去哪里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陆琼掌心捻着一颗小小的桂花，“掌柜的细心，院子里的桂花开得不错，我过去赏了一会儿花罢了。”

白露长舒一口气，“那便好。”

陆琼的衣服干得也差不多了。

林让和陆明月走过来，都带着急色，只是两人眉眼间的熟稔和心意相通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

林让不赞同道：“阿琼，你怎么乱跑，我跟明月找了很久。”

陆明月跟着：“对呀，妹妹，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安全，没出什么事吧？”

事实上，她的确遇到了奇怪的人，但她没必要跟陆明月说，反而笑着问她：“姐姐很希望我出事？”

“妹妹为什么会这样想我。”陆明月眼圈微红，“我只是担心你。”

“阿琼，明月也是好意。”林让道，“既然是虚惊一场，那么收拾收拾回去吧。”

白露将其中一把伞递给陆明月身后的红英，自珍宝丸子那件事之后，红英越发沉默了，像是陆明月身后的一条影子，她撑开伞，替陆明月遮雨。

林让等了一会儿，见陆琼跟白露走在一起，也无奈地跟上。

因突然降雨，戏院的人都涌出门，秋老虎厉害得很，回不了家可就惨咯。

顾现坐在栏杆上晃着腿，马尾被淋了半湿，慵懒地垂下，雨水迎头洒下，他仿佛感受不到一般，眼神直直地看向伞花中的一朵。

“什么人能让顾世子这般望眼欲穿？”有人戏谑道，“莫不是心上人？”

他着了白衣，洗净铅华后的清秀面容赫然是名角凤仪，只是跟旁人猜测的不同，他是个瘦弱的少年，只是身量匀称，嗓音又清亮婉转，做了女子打扮。

“怎么，来我这当包子了？”凤仪闷笑，“也不知道你这破嘴能不能讨小姑娘欢心哦。”

“能不能说点好话。”顾现拧眉，“你突然回来干什么。”

“怎么，我就不能回来了。”

“我这是为你好。”

“我别无所求，只一条命，死在天下人面前也值了。”

“要死你也给我滚回江南再死！”顾现猛得拽住他的领口。

凤仪脸色苍白，瞳仁却黝黑：“我又能去哪里呢。皇城里住着杀死母妃的仇人，我的身份被冒牌货顶了，他们踩着母妃的尸骨上位，我恨不得让他们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