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将陆明月记在嫡妻名下,好让陆明月能顺利嫁给三皇子,最后三皇子继位,陆明月母仪天下,帝后恩爱不离。
看得陆琼目瞪口呆。
跟林让定亲三年,她慢慢接受了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事实,他说话的语速比常人慢一些,有种不徐不缓的从容感,会为她寻来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也会认真倾听她的话,虽然她一般都喜欢说点没营养的废话。
陆琼不确定他会不会像梦里一样得了失心疯一般追求他的庶姐,只能观望庶姐回来后的发展。
想到梦里在雨里嘶吼、全无世子风度的林让,她打了个寒战。
太可怕了,简直比她爹还缺根筋。
陆琼开始愁自己的亲事到底能不能成了。
按梦里的发展看,林让是个不聪明的,其他的男人也都是好不到哪里去,整天不读书不做事,就想着一个陆明月,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连日子都不会好好过。
可就算没有林让,还会有林给、林还,她总要嫁出去的,可京城都要成陆明月的后宫了,她能挑出一个跟陆明月完全没关系的都算她走运。
况且陆明月很得成国公的宠爱,在关外,成国公就是土皇帝,陆明月就是他掌心的小公主,想要什么,做父亲的都会给她寻来,就算物质条件没有京城优渥,陆明月的日子也不比皇宫里的公主差,更何况陆琼嫡亲的哥哥陆铮跟着父亲做事,也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陆明月就算是在京里也是横着走的,得罪陆明月,那两人怕是要跟自己拼命。
梦中的自己因为陆铮的偏颇很是不满,还闹过几次。
最后自己坠马身亡,那两人只落了几滴泪,转头就把自己私藏的宝贝全塞进了陆明月的嫁妆里。
李氏因为女儿的死郁郁寡欢,自请去家庙,幼弟陆杨发奋读书,十五岁便高中状元,走上官场后与兄长和父亲作对,没几年就没薅走了官名,被软禁在别院里。
她连着一个礼拜都做这个梦,梦里的细节也与现实重合,让她不得不相信梦里的事件会在未来发生。
她没有见过陆明月,但此时对她更加厌恶。
父亲是陆明月的,兄长也是陆明月的,未婚夫成了她的追求者,最后陆琼生活了十五年的成国公府也成了陆明月的家。
陆琼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勾起一抹笑,为母亲添了一次茶,在母亲的嗔怪下笑着讨饶。
这也许是上天赐予她的机遇,让她有机会避开梦里的结局,保护母亲和弟弟,与林让退亲,过上她该有的生活。
她陆琼,绝对不会让梦里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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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杨,阿杨。”陆琼小声唤道。
正在书房温习功课的少年迅速站起来凑到窗边,“阿姐,出了什么事吗?”
“父亲快要回来了,我想去买些礼物。”
陆杨下意识转头看向桌子上的功课,答应下来,“阿姐我陪你去。”
他将桌子上的东西揣在袖子里,等到陆琼面前,将钱袋给她,“这是我这个月的月例,阿姐你拿着吧。”
陆琼笑眯眯地摸摸他的脑袋,“娘亲给了些,阿杨自己收着吧。”
姐弟俩收拾出门,商量着该给五年不见的爹买些什么。
成国公极少回府,如果不是梦境,陆琼连父亲长什么样都记不起来。
父女感情并不亲厚,但陆琼和陆杨还是准备备礼迎接成国公,一家之主可不能得罪了,就算假意敷衍也好,那样起码还能让母亲开心一点。
“父亲嗜酒,不如买坛梨花白。”陆杨诚恳建议道。
珍宝斋的梨花白美名在外,备礼送人都是不错的打算,最重要的是便宜,两两银子就能买一坛,要是姐姐不阻拦,陆杨还准备往酒里掺点水。
成国公在陆杨心里的地位约等于无,还不如省点银子给阿姐买发簪。
陆琼若有所思,“梨花白好像上次送过了。”
“真可惜啊。”
两姐弟沉默了一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坛刚送出就被砸得稀碎的梨花白。
陆琼今天带的是一把折扇,她敲着扇柄,“不如今年送茶吧,阿杨送罐,我送茶叶。”
罐子要选古玩店最破、最黑的瓦罐,请匠人在上面随便点绘装饰,花了一两半,茶叶就翻出成国公五年前没有带走的大红袍,掺一点喝剩下的碎茶叶,不花钱。
“父亲给我们省了好多钱啊。”陆杨感慨地说,“母亲给的银子还剩下不少,不如去给阿姐买首饰吧。”
陆琼想想家中的折扇,便同意了陆杨的提议。
金玉楼是陆琼最常去的一家,便决定先去那里看看,只不过刚上只对贵客开放的二楼,陆琼就听到了略有些熟悉的声音。
“喜欢?阿月不用给兄长省钱,全部买下来吧。”说话的人身着蓝色劲装,身材高大,肤色黝黑,他凑在身形娇小的少女旁边,像是位好兄长。
金玉楼的首饰很多都只是图个样式,真要买能带出去充场面的,还得掌柜亲自带来图纸,供客人挑选后才命工匠打造,外间的首饰并不是不好,而是价格虚高,不如定做划算。
旁边的掌柜已经笑不拢嘴了。
陆琼这次也只带了没多少钱,李氏平时给的零用很少,怕姐弟俩养成攀比的不好风气,来这里也只在外间买些新奇款式。
只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冤大头就在面前,她升出了些许好奇。
恰好那青年侧过脸,陆琼看到那熟悉的轮廓,一怔。
这鼻子,这眼睛。
是她的叉烧兄长,陆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