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李艳芬听着客厅里的动静，小声对刘一军说道：“你呀，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大一大早就去车站等着接二妮，二妮都带着小妮回来了，他还能去哪儿？”

“是是是，我脑子没转过来。”刘一军应和道。

刘一军是个直性子，对外人说话还会掂量三分，对自己家人说话，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没太多顾忌。

李艳芬知道他的性子，也就剜了他一眼，没再多说，“行了，快做饭吧，早点吃饭闺女好早点休息。早起起了个大早还得坐好几个小时的火车，肯定累的够呛了。”

……

吃过午饭，刘晓又陪着小女孩儿玩了会儿，小女孩儿便喊困要去睡觉。

刘晓哄着小女孩儿睡下，自己也躺在一旁闭着眼打起了盹儿。

睡眼朦胧之间，刘晓听到房间外有人在悄悄说话。

是大哥和爸妈的声音。

“小晓一直做护士，也不是个事儿啊？”

“那丫头自己做的决定，咱们也不好拦着。”

“是啊。虽说护士是辛苦了些，但是也是份正经工作，救死扶伤，我看也没什么不好。”

“哎呀，爸，我是怕她做护士，不是自己想做才做的。”

“我知道，我知道。”

大哥的话一出，外面顿时没了动静。

刘晓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不过她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而是睁着眼睛静静地听他们说话。

也不知道他们已经说了多久了，看样子还是在为自己当护士的事情争论。

刘晓轻轻吐出一口气，换了个姿势侧躺起来，看着身边的小妹，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确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做护士，才报考医学院的。

“爸，当年是我的错，小姨和姨夫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出了车祸，留下妞妞一个人。”静默许久，大哥话音里带着愧疚，开了口，“我还记得，那时候妞妞才刚过满岁没几天。现在都过去了四年了。你们收养妞妞四年，小晓也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放弃了最爱的音乐专业，去考医学院，要当护士。”

“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们。”说着说着，刘晓听到大哥言语间带上了隐忍的哭腔。

紧接着，刘晓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决了堤般，也跟着大哥的话一起留下来，不久便溃不成堤。

“小安呐，这不怪你，我们都没想到当年那场车祸那么突然。”李艳芬看着儿子愧疚万分，捂脸啜泣十分自责的模样，非常痛心。

一边是自己的亲妹妹亲妹夫和亲外甥女，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女，手心手背都是肉，谁出了事，都足以让她痛不欲生。

李艳芬轻声安慰着刘向安，泪水早就模糊了她的眼睛。没多久，她便也跟着哭出了声。

自从妹妹和妹夫走了之后，自己的老母亲和老父亲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可白发人送黑发人，原本还算硬朗的身子，在这种打击下，一下子垮了，当时差点没抢救回来。这几年也断断续续总吃药住院，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

妹夫家那边的老父母，除了逢年过节来看看妞妞，平时恨不得永远看不到他们，就算是来看妞妞，也不想跟他们过多接触，对他们一直冷言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