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命啊。”

刘一军摇摇头，坐在沙发上，锤了几下自己的大腿。

自从妻子的妹妹出了事，他也非常心疼妻子和儿女。

或许李艳芬自己没有察觉，可他作为跟妻子朝夕相处的丈夫，怎能看不出妻子这几年的变化？

自己的妻子这些年，苍老了不是一星半点，头发白得比他这个大他几岁的人还多。女儿今年回家，拿回来的都是面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因为什么。

作为丈夫，他不仅不能站出来帮妻子去指责妹夫家人的冷漠，也无法劝解开自己家人的心结，能够做到的，也只有默默陪伴着妻子，养育好妻子妹妹的留下来的唯一的女儿。

“我支持小晓的决定。”

半晌，刘一军看着抱头哭泣的妻儿，眼神坚定的说道。

“爸，你不能……”

“小安，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心疼你妹妹，可小晓既然已经这么做了，你作为哥哥，就无条件的支持她吧。这样，对她来说，心里才能好受一些。”刘一军吐出胸口中的浊气，起身走到刘向安面前，用力按住刘向安的肩膀，“你小姨救不了的人，她来救，你就当了了她的心愿吧。”

“好。好！”眼珠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流，刘向安抹了把眼睛，咬着牙点点头。

倘若这真的是妹妹的心愿，那他就不阻拦了。

……

卧室内，刘晓双眼通红，哭着哭着却突然笑了。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大哥在答应爸爸不再反对她当护士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感觉非常轻松，好像卡在喉咙中的一根刺被拔出来了一般。

“二姐，你怎么哭了？”

刘晓泪眼模糊，小女孩儿妞妞忽然出了声。

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妞妞看着刘晓，伸手就要替刘晓抹掉眼泪。

“二姐是高兴的。高兴过年回来看到这么懂事的妞妞啦~”

刘晓拉住了妞妞的小手。手小小的，却非常温暖。

她想起以前小姨在的时候，每次她发烧感冒，妈妈都是让小姨给她看病。

小姨的医术很好，至少打针的技术很好，不会很疼。

打完针之后，还会攥住她的手，摸着她的头发，从兜里掏出两块糖，叮嘱她不要淘气。

刘晓知道，自己当护士，绝不是因为大哥的原因，愧对小姨。

“二姐眼睛肿了。小妮儿会好好听话的，二姐不要哭了，眼睛会痛痛的。”

妞妞不知道大人之间的复杂情感，她知道的是自己的姐姐眼睛哭红了，眼睛一定会很疼。她每次玩耍的时候磕碰到了，哭了之后，不仅磕碰到的地方会疼，眼睛也会疼。所以她现在努力忍着不哭，连爸爸妈妈都夸她好棒。

“还是咱家的小妮子最贴心。”刘晓擦了擦眼泪，在妞妞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哭了的事情不要跟大哥和爸妈说，二姐是个大人了，大人哭了是会被人笑话的，小妮儿要帮二姐保密，别告诉他们。”

“嗯！小妮儿不会笑话二姐的！”妞妞点点头，认真说道，“小妮不会告诉他们的！”

“二姐知道。”刘晓看着妞妞的模样，欣慰的笑了。

妞妞人虽小，但是看得出爸妈将她教育得很好。天真活泼可爱，还像小姨一样善良。这也算是慰藉了小姨和姨夫的在天之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