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才大二,专业课内容还是很多,不像虞渊自由的时间比较多。她又比较要强,因此一天总得安排点时间,去凉亭练习琵琶,以及到图书馆自习。
虞渊自从和她确定了关系,就变得有些黏人,每天都要她花时间陪自己一会儿。
综合一下,二人就变成了到图书馆约会。
今天虞渊也提前到了图书馆,提前占好了座位,但赵越却迟到了。
不知她是遇上什么事情耽搁了,他给她发了几通消息也没回。
正想着起身亲自去找找她,虞渊刚收好书包,就看到赵越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手提包过来了。
“这是什么?”虞渊忙过去帮她拎了包,到手一掂,感觉包里装了几块石头。
赵越看着他把包放到桌面上,一边擦汗一边回答,“学姐拜托我写几个字。”
“写什么?”
“就是校庆的贺语,‘百年诞辰,桃李四海’之类的。”
虞渊想起重生前的校庆横幅,“那之前那条也是你写的吗?”
“嗯。”
听到这,虞渊没敢吱声。
毕竟重生前,他看到那条横幅的时候,还吐槽人家字体太娟秀,一点也没有百年名校应有的格局和霸气。但与赵越相好的那位学姐非说要用,他就没多留心。
此时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要重写那幅被自己吐槽过的字,虞渊默默闭好了嘴巴。
但赵越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我记得,我听学姐说过,你觉得我写得不好?”
虞渊心底直呼完蛋——
这学姐居然还告状!
这位学姐与虞渊同级,在学生会中也是部长级别的存在,因为性格霸气加上赵越一直都管她叫学姐,所以虞渊也随之称她为学姐。
此时得知重生前被这老同学出卖过,虞渊嘴角抽了抽,开始想办法找补,“其实不是不好,我当时,太自傲了……”
赵越看他心虚,觉得好笑,一边开包把东西摆出来,一边说:“其实问题也不大。反正这回你也在我身边了,要不你教我写?”
“我真没觉得你写得不好!我只是觉得,有一点点过于秀气了。”
“对啊,”赵越把纸铺好,磨着砚,“那你教我嘛!”
赵越多语气听起来平常,虞渊看她脸色,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满,又怕她是在阴阳怪气而自己没听出来,急得挠头。
但赵越本人却是真的没有生气,执好了笔,抬眼看他,“不教我吗?”
见她如此,虞渊才确定她不介意,站到她背后,指点她如何落笔。
赵越“哎呀”一声,“你光说,我怎么能立刻掌握技巧?”
闻言,虞渊试探着把手贴上她的手背,“那,我,把着教?”
“好啊!”
虞渊的奶奶旧时是书香门第出身,在他小的时候教过他写毛笔字,所以虞渊的字写得苍松一般骨节有力,带着隐于横纵之间的锋芒。
而赵越没有特地学过毛笔字,只是习过硬笔,因此握了笔头大而软的毛笔,难免用不上巧劲。
虞渊就这么托着她的手,借力给她,以她的笔势为主导,他只加以辅助。
开篇练的几张都不太令人满意,但多配合几次之后,两人刚柔结合,很快就写了一张平衡得恰到好处的字。
赵越收了笔,望着桌上的字,满意地点点头,“这张好看。”
写完了字,虞渊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引着她放下笔,然后五指自她手背处扣到她的手心。
“前生,我们好像每一世,都有过教字的经历。”虞渊轻声道。
因为距离近,二人此时胸背相贴,连彼此的心跳和呼吸频率都能感受到。
虞渊低低说着话,喉间轻轻震动,就贴着赵越的耳朵,颤得她瑟缩一下。
赵越的声音不由得虚了下来,“虞渊……”
“嗯?”
“我们连夫妻都做过了,怎么到了这次,你我心意相通,你反而更畏手畏脚了?”
虞渊另一手环住她的腰,“就是因为太在乎了,怕我马虎,怕我随性,会伤害你。”
“那以后都需要我主动吗?”赵越侧过脸看他。
“如果你不喜欢主动,那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找出最适合我们的相处方式。”
赵越轻笑,大概是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虞渊逗笑,忍俊不禁道:“我主动其实问题也不大。那虞先生,我能主动找你要个亲亲吗?”
虞渊环在她腰际的手猛地锁紧。
他眸色一暗,当即附唇就要亲过去,被她偏头躲了过去。
虞渊表情显现片刻迷茫,“我又做错了?”
“没有。”赵越指了指其他在自习的学生,“这里是图书馆,我们这么明目张胆,不太好。”
虽然二人选的桌椅比较偏僻,说话声音也都很小,但万一有人不经意朝这边望过来,还是很容易看到。
尤其他俩又不是那种,不容易引人注目的人。
闻言,虞渊当即牵着她,找到一处摆着陈年大部头书架的背后躲着,确定四下无人,才把人轻压到书架边上。
他鼻尖轻轻磨蹭着她的,感觉到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而后半垂的眉眼变得迷离。
他微启双唇,含住了她的嘴角,而后顺着,一点点吮到她的唇中。
窗帘随风晃动,白色纱帘落在他和她的头顶,像是披上了婚纱。
他和她做过师徒、宿仇、家人、夫妻……
但这个吻却同时又是他们的初吻。
是他们重生后相恋的,第一个吻。
虞渊吻得很轻,带着怜惜、带着郑重。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只是有些许的喘。
赵越含羞抿着嘴,抬手帮虞渊拭去额角紧张的汗。
虞渊看着她,又有些心猿意马,正要继续亲下来,却不经意听到旁边一声咳嗽。
两人吓得分开,转头看见图书管理员不悦的脸色。
“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吧?”管理员板着脸。
虽然找了个僻静地方,但确实还是不占理的二人都有些心虚,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
“走吧!”管理员大手一挥,“跟我去罚抄馆规三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