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于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问道:“什么情况?”
一开口,她自己都是一愣,她的声音略带沙哑,虚弱得像是快哭了。
好在几人都没在意,黎衿沅道:“我们跳下来之后上面就塌了,只留下阵眼这一块可供容身,但同时我们也被困住了。你最后被那阵招呼了一下,晕了过去。”
秦在于清清嗓子,“没有出口吗?”
“如你所见,”黎衿沅示意周围一览无余的小空间,“完全没有。”
旁边洛辰瑜扶了秦在于一把,让她坐直了些,“你感觉怎么样?”
秦在于:“不要紧。我昏迷多久了?”
“在里面不好判断时间,”洛辰瑜道,“应该有两三个时辰了。”
当他说道“两三个时辰”时,秦在于的视线准确捕捉到火苗后苏御恒的手攥紧了,他偏着头,火光却还是映亮了半边皱起的剑眉。
秦在于看着他的方向缓缓道:“上面的阵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御恒偏头不语。五人或直接或暗戳戳地也看向他,但碍于其差到了极点的脸色,都不敢开口。
秦在于:“苏……苏御恒?”
苏御恒目光始终盯着岩壁,终于开口了:“我如何得知。”
洛辰瑜毫不客气:“这里可是你家。”
“我家又如何?”苏御恒猛地转了过来,语带隐怒,“难道有人想在我家里杀人放火,还会提前通知我这个主人吗?”
秦在于忙道:“好好,你们都冷静一点。”
她算是怕了,这两人似乎只要一对上话就恨不得直接打起来一般。
她又道:“我的意思是,阵法若想达到如此威势,充足的灵力供给与……实力高强的术师缺一不可,还需要熟悉地势、从长布局,不太可能做得毫无痕迹。你想想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苏御恒靠上背后石壁,手指骨节抵住额头。默然片刻后,他声音滞涩道:“魁云岛是苏家的一个灵骨中转站,后院里,有堆积着的灵骨。但是知晓此事的人不多,装灵骨的箱子上设有封阵,且与其它货物混运,就连运送的脚夫都不知道自己手里到底是什么。究竟是谁泄露了消息,我……我不知道。”
秦在于:“具体有多少灵骨?”
“不知道,”他面露疲态,“整个后院都是。”
秦在于回忆了一下占地广阔的府邸后院,觉得他们能活到现在实属奇迹。
她正思索,就见苏御恒突然站了起来,往水潭边走去。
坐在旁边的黎衿沅被他一惊,偏头问道:“你去哪?”
苏御恒:“找出去的办法。”
黎衿沅张口想说就这么点地方还有甚可找,但看他神色,还是默默闭了嘴。阵法凶险,苏御恒的家人们此时情况难料,他的心情自然不会好。
秦在于道:“之前的海兽暴动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从时间上来看很有可能。”黎衿沅收回视线,“先前我们推断驱兽人是冲着浮城区的补给灵骨去的,但与苏府堆积的灵骨相比,那点补给简直是狗都嫌少。两者又似乎联系不上。”
秦在于:“那就是两拨人?又太巧了。”
修补引火阵的陆蕴突然开口道:“你们方才说,布这个大阵需要熟悉地势,会不会之前的两场暴动,都是在借海兽遮掩探听消息?”
水潭边的苏御恒回过头,“苏家防卫向来严密,况且暴动虽然离魁云岛较近,但是并没有波及到苏府。”
陆蕴点头,“这,也只是个猜测。”
洛辰瑜口吻冷淡:“探听消息的,也不一定是人。”
几人齐齐看他,江小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抱着胳膊哆嗦了一下。
秦在于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些海兽本身就可以感知灵骨?”
“对。”洛辰瑜偏头,顺手给她拢了拢肩上披着的外袍。
岩洞里一片静默,苏御恒转回去,面对着水潭靠在岩壁上,一副心烦已极的模样。
岩顶的水滴汇集后滴下,砸在秦在于脚尖处的石块上,发出短促的一响。她抬头,看着上方反射着火光的水珠,又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她一手扶额,憋过了这股不适。
旁边洛辰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了声:“在于?”
“没事,”她撤手扭头,目光凝聚到那汪水潭上,“我们先找找出去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