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恪这才反应过来,也冲她抱拳一礼。起身时,面上毫无输了的抑郁之色,眼里还亮着些讶异、钦佩,道:“先前听闻学妹解开了文大导师的阵,齐某还有些怀疑,眼下终于算是信了。除了学妹,坚持不用灵骨到如此地步的人我确实再没见过几个。”
秦在于心道不不不,那大多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灵骨。“还要感谢齐学长相让,到后面就没再用灵骨了。”
齐恪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道:“还真不是让你,你已经消耗掉我整整两块灵骨了,真不能这个用法啊,我还要给月末留点呢!”
秦在于:“……”啊。
分出胜负后,两人身处的小擂台开始模糊,然后彻底消失。
方一出来,秦在于就听到耳边炸开了一句非常大声且非常之清晰的“甘他娘!”
“?”这是什么别致的欢迎方式?
她回头看去。小擂台消失后,她就直接站到了演武场边缘处,越过栏杆,正看到有不少人站在围栏边看着他们。其中有数个青年面露怒色,围着居中一人,那人眉开眼笑,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站在人堆里万分之突兀。还没等秦在于看清他的脸,他就被人拿手拿脚地拖去了一边,只从人群里传出些 “走运鬼”“积分全归你了”的零散话语。
蓦地看到这么多人,秦在于还有点懵。忽然又有一人趴上栏杆,竭力冲齐恪吼道:“搞什么!齐恪你还能不能行了?遇到个姑娘你就这样敷衍?你还有没有点术师的坚守了啊!”
听声音,这人似乎就是在他们出来后爆脏话的那个。
齐恪低头看他:“我没有,这位学妹确实很厉害。”
“谁信啊?”那人道,“你这人平日里看着怪拘谨的,想不到啊。你是快活了,我的五百积分可全赔出去了!齐恪哪齐恪,枉我这么信任你!”
秦在于一直站在一旁,听他说这话感到异常不舒服,插话道:“这位同学,你是当我聋的不成?你要是实在不服气,不如咱俩约个时间再打一场?”
那人终于转头正眼看了看她,从栏杆上跳了下去,冲秦在于拱手道:“抱歉抱歉,这位学妹,无心之言,真是无心之言。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秦在于瞟他一眼,没再开口。
这人在说话时油腔滑调,油滑里杂着虚假,格外令人不适不说,就连他的眼神也闪烁不止,像是捂着什么阴私,又用力过猛了,反而使他那点不怀好意的劲儿更加明显。秦在于懒得同他多说。
那人见她不接,兀自道:“不过打败了齐恪得的积分那可是多,学妹现在排名说不定都在我之上了,就是真想挑战也难哪。”
秦在于心说那有什么难的,我小时候把邻居家的小孩往海边沙地里一按就能随便打了,打你为什么还要特地挑地方。
但她没说出来,冲齐恪点点头,下了白石台向寝室走去。
还没走出去十几步,就听身后那人的声音道:“挺傲的。听说是西海域来的?”
秦在于加快了步伐,懒得去探究他究竟是错估了她的听力,还是故意就是要说给她听。
晚间的演武场更加热闹些,不少人在栏杆旁划着金字面板。一路往外,秦在于可以察觉到有不少人在悄悄看她,但当她的目光转过去时,那些人又会装作正在处理自己的事。
她大概率是这届新生里第一个上演武场的,也算是打响了属于新生时代的第一枪。顶着周围或探究或怀疑的目光,她也装作没注意到,挺直了背,一步步穿过人群离开。
小院里,安纾宥的房里灭了灯,想必是已经睡了。院中天井里,黎衿沅和江小苗并排坐着,手里都捧着书。
黎衿沅听到脚步声抬头,“回来啦!”
秦在于点点头,“你们俩怎么回事,这么用功?”
那边“啪”一声,秦在于目光转过去,见是江小苗突然合上了书。她这才发现,这内敛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正皱着张苦瓜脸,一副受奸人逼迫的惨样。
正奇怪着,就见黎衿沅“嘿嘿嘿”笑开来,满脸的猥琐差点一个挂不住,淌到地面上。
“……”秦在于脚下方向一转,“好了我去睡觉了,你们注意身体。”
黎衿沅站了起来,作势要来拉她,“你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快来,这是黎姐我好不容易从一个学长手里要来的学院八卦,不看有你亏的!”
秦在于半推半就地被她按到二人中间,紧挨着苦瓜脸江小苗。她接过递过来的册子,深吸一口气,竭力将这股地痞村霸强迫无助弱女的既视感压了下去。
正要翻开一探究竟,院门突然被敲响了。
黎衿沅高喊一声:“谁呀?”
一个爽朗的声音回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