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齐恪的阵法以困阵为主,依旧气势如虹,最后一道阵差着一点就可以将秦在于困于其中了。
被罩住虽不直接等同于失败,但会浪费她大量时间,在这样争分夺秒的时刻基本与认输无异。又一道困阵形成,秦在于找到了阵眼抵住,预备解阵。她已经知道想赢是不太可能的,也不做他想,只要多拖一点算一点,刚好还能检验一下自己最新的极限到底在哪。
但一接住这阵,她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阵灵流非常平稳,不像是灵骨,倒像齐恪本人自己的灵力。
他怎么不用灵骨了?
对于秦在于而言,这无论如何是件好事。她精神一振,疲累不已的四肢百骸被一股心劲儿撑了起来。她手下一用力,阵眼飞快粉碎。接着她反客为主,反手一道困阵罩过去,并且抓住时间,花了点功夫故意设了个七拐八绕的阵,阵眼给藏得简直是逼人掘地三尺。
这一回要感谢文大导师给的思路。
齐恪底蕴丰富,即使不用灵骨仅凭自身,灵力也是生生不息均匀浑厚。但活人终究不似灵骨,体内灵力会随着消耗逐渐递减,输出速度也会不断减慢。
此时秦在于的优势终于得到了突显,她的筋脉长期被灵力冲刷,汇集转化灵力的速度远胜一般人,耐力也是罕见的独一家。双方都抛掉了加持同台竞技,她能明显地感到齐恪解阵的动作越发力不从心,心里一点希冀被煽动,硬是靠着这么一点心气超负荷支撑了下来。
但她毕竟也只是□□凡胎,在齐恪解开一道困阵时,她身上忽地一阵酸痛,手都差点抬不起来。全身筋脉接连叫嚣起来,妄图用酸痛感掀翻她。
显然,她的极限真的要到了,再这样下去,她的意志力倒是还能撑,筋脉却非常有可能受损。
但是就这么输了,功亏一篑,她又很不甘心。关键是尽管大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她也不后悔,可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想一进校就负债啊!
她一翻身,双手缠住了阵法中的金链,向着齐恪甩去。齐恪举剑格挡,金链呼啸着缠在剑刃上,被秦在于扯在手里一拉,紧紧锁死。齐恪也不慌,手上用劲收紧,想反向将秦在于拉倒。
感到手上一股大力传来,秦在于又将金链挪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腾出来纵着数道金链飞舞,尽数向着对面卷去。此时她很难再调动周身灵力,只能借由这种方式先拖延一阵。
她想拖着,齐恪绝对不想,他身上灵力恢复缓慢,卯足劲想速战速决。他并起两指,几道剑影自他身后浮起,冲向卷来的金链。
金链被阻,秦在于手上突然一松,绷着的金链泄力,她借力向前快速近身,手上握着金链两端当作绳索,往齐恪脖子上锁去。齐恪被她突然的松手弄得向后一个踉跄,但很快就站稳了,手中剑反卷起金链末端甩了回去。
秦在于手中金链转而向上,格挡住齐恪扔来的那根后不依不饶翻折向后继续抽向齐恪。她力气不足齐恪,拽着金链原地拔河自然拔不过,但动作异常迅捷,在漫天金链中穿梭就像往日在冲天的水柱里游走一般灵活,操纵着众多金链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支住了齐恪同样变化万端的剑招。
擂台上铿锵之声不绝,金链末端灵活地游移着,抓住一切机会扰乱齐恪阵脚。秦在于努力压制着体内灵流,使其如涓涓细流般缓和而不绝,恢复着灵力。那几道金链的动作也绵绵软软,并不狠厉,总是似乎慢了半步地追着齐恪的剑,险险地没让其近身。
这般拖了许久,她身上筋脉的酸痛感终于有所缓和。秦在于再不等待,脚下金芒转瞬接合形成闭环,金光冲天而起,四周清风被赋予了实质,聚拢割向齐恪。齐恪手中剑如游龙,四方游走将风刃挡回去。他功底扎实,丝毫没有露出左支右拙之态,被拖着打了这么久消耗战依旧游刃有余,简直让对手崩溃。
秦在于的风阵一改之前金链拖拖拉拉的姿态,爆发力极强,大风鼓荡嗡鸣,一刻不停地撞向阵中人。
下一刻风声一紧,齐恪举剑又是一挡,忽感力道不对——这一回不是风刃,而是秦在于的短刀“瑞雪”。
“铿——”一声后他紧急回头,却已经晚了一步。
就在他后颈处,正横亘着这对短刀中的另一把。
二人身周呼啸的大风被悉数撤去,秦在于几近脱力,刚想往地上一摊,就见对面齐恪收了剑,正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个人形象大过天,她还是撑住了,将刀全部收回,并勉力挤出一个潇洒不羁豪情满怀的姿态,冲齐恪一抱拳:“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