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呀,金老师想跑。
然后吃了饭,真跑了。本来还想着在京城再呆一天,趁着这空档看看热闹。现在呢?城里跟有洪水猛兽似得,跑的一个比一比的利索。
四爷得送父母回去,桐桐不能跑了。师兄们都来了,她给林疏寒打了电话,干脆就在师傅这边住一晚得了。师傅这边到现在还保留着北方的大炕,当然了,是行似大炕,但其实就是后来装修给装修成炕的样子的榻榻米。平时上面放炕桌之类的,一到家里来人了,炕上去睡去吧。里面是套间,卫生间什么都带着呢。不管师兄弟谁回来,那是不会住酒店的。直接就会住到家里来。
这是行里的老规矩了,拜了师傅收了徒弟的,与儿无异。且这些几个是属于拜师的时候多还是少年,通过各种途径收到身边了,哪个都在上边呆了至少十年。
这就不可能跟师傅生疏,也不可能说跟孟家的谁疏忽。
而孟家的人又怎么会跟这些人生疏呢?这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下午了,就都不出门了。桐桐换了居家服也下来了,一个个的又聚在餐厅里了,也不是叫姚芳做饭,就是谁又拿手菜,谁下厨去。大的坑小的,小的耍无赖,吴树靠在厨房跟餐厅相通的门上在那里磨蹭:“……桐桐做了麻辣兔子,我给热一只……要不再添一只鸡……我不会做!”
朱鹤松就喊:“老八你去!”
老八叫梅茂林,他才不去呢,“我一年到头都不怎么吃家里的家常饭了,那里还会做饭?我做行……端上桌还是老规矩,往完的吃!谁都不许剩!谁剩下的都是老二的……”
那谁干呀?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的多放两勺盐坑人。
磨蹭到桐桐下了,终于有人做饭了,“小十去!”
吴树终于能跟其他师兄弟一样,翘着二郎腿等饭吃了。
不做复杂的!这些人都是在外面吃的够够的那种人,什么山珍海味都不怎么稀罕。特别简单,一锅红薯玉米碴子粥,玉米面和白面混在一起的玉米饼子,一大盆子。菜也不需要复杂的,豆芽肉丝、醋溜土豆丝、清炒的藕片,再一个青西红柿炒青椒。只四样菜,量大,用大盘子装。
哎呀!这个饭可做到心坎上了。一年到头,谁能这么清清爽爽的吃一顿饭?
邱厅就跟孟老说:“师父呀,可别提了。我一天之内,赶了五场的饭局,谁的饭不吃都不行。您问三师兄……三师兄上次去参加那边的医疗研讨会,还给我针灸了。食伤胃了!您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这么吃饭,人身体能有什么问题呀?”
孟老一边喝粥,一边说他:“应酬不完的饭局,应酬不完的人事,人越活越活泛了,然后呢?”手艺越用越保守了!
桌子边吃饭的一圈人,都鸟悄了。一个个喝粥喝的呼噜噜的,故意发出声音来表示忙着呢,正吃饭呢。吃饭的时候不能教训人,这不符合养生的。
孟老吃完,起身清清嗓子走人了。
人才一出去,一个个的都奔着邱厅使劲:“老四,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不是想叫师父心疼心疼吗?跟师父撒个娇不行呀!谁知道师父现在人越老,脾气是越硬了。
说说笑笑的,凑在一块能说什么呢?
说行里的一些消息。
比如哪个医药公司推出的那个什么药,那玩意怎么着怎么着了。
这里面的事,不是行内人听了,估计都不敢进医院的门了。
三师兄就问桐桐关于癌症治疗的事,“……从现有的病例上看,很乐观。”
“但也一样难以形成固有的方子。”桐桐就道,“依旧得是一人一方,根据不同的病程,调整使用。”
但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柳权就说,“今年后半年吧,本科也毕业了。有一些东西也可以成系统了,还是要带学生的。她做个那个心脑血管疾病的后遗症,用针灸康复,恢复语言能力,效果也很好,这可属于好推广的……”
哪里好推广了?
吴树就说,“也就她下了苦功夫,将您的微针疗法学会了。可我跟着也学了呀,那个针真的不好掌控。”
柳权看他:“你怎么不说你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