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一点的时候,塞班岛上的阿斯利洛机场,二百多名特战队士兵全副武装,整齐的站立在已完工的机场跑道两边。虽说这些特战队士兵都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而且久经战阵,心理素质超强,喜怒很少形诸于颜色,但这时候,这些一向都以彪悍著称的家伙却个个神情兴奋,不!明显的兴奋过了头,虽然因为任务在身,不能走动,可一个个都挂着满脸喜气,翘首仰望着东边的天空。
“来了!来了!头儿他们飞机来了!”机场塔台值班室里,王振才突然指着东边的天空惊喜的喊道。
站在他身边的大熊应声抬头看去,只见东边天海相接的地方,几个黑点从海面下跃了出来。而且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很快就能看清那是一架架战斗机,正高速向塞班岛飞来。
“大熊,大熊!我是石牛!我是石牛!你那里准备好了没有?你那里准备好了没有?”耳机里传来石牛的呼叫声。
“报告副总队长!全都准备好了,你们可以降落!可以降落!”大熊赶紧对着送话器报告,说完,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飞来的机群。
因为这座机场是在日本人扔下的半拉子工程的基础上重建的,跑道的方向没有任何变动,所以石牛熟门熟路的带着机群从东边的天空转了一个大圈,就把机头对正了南北走向的跑道最南端。
因为包括石牛在内,所有的飞行员都是第一次驾机在塞班岛的机场上降落,而机场上的大熊和王振才都没有指挥飞机降落的经验,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们对降落有多少帮助,这就让降落多少有一点风险,而第一个降落的飞行员所承担的风险就更大。因为对于机场跑道的情况,只有经过实地降落验证,才能知道对飞机降落的影响有多大,也就是说,第一个降落的飞行员担负着为后面的同伴探路的重任。
这个重任,当仁不让的就让石牛承担了,本来刘大鹏争着想要第一个降落,但被石牛直接给否决了,理由是:“老子是航空部队的最高指挥官,这份风险就应该由老子来承担!谁也不用跟老子抢!”他这样一说,刘大鹏就不敢吭声了,这就是所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
因为指望不上大熊和王振才,石牛就简单的让大熊看了看自己的起落架,等大熊报告说起落架都放下了,就机翼一摇,慢慢推杆、收襟翼、收油门,桀骜不驯的野马式战斗机在他的手里就像一个乖孩子一样,速度和高度同时开始缓慢下降,正对着跑道的尽头而来,现在谁也指望不上,只能靠他自己了。
石牛在北美公司跑道上,驾机进行降落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可以说经验已经非常丰富。现在,坐在驾驶舱里的石牛双眼紧盯着前方,右手轻轻握着操纵杆,按照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操作程序,沉着的控制着飞机慢慢下降。
阿斯利洛机场的跑道质量显然比不上北美公司的那条跑道,石牛操纵着飞机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可是刚刚往前滑行了不到十米,机身就猛地一跳,被弹了起来。幸亏石牛早有准备,再次收了一下油门,轻轻点了一下刹车,飞机滑行的速度又降低了一点,但即使这样,飞机还是在跑道上象蹦蹦车似的蹦跳着向前滑去。
这条跑道的平整度不太好,看来降落的速度需要降低一点。石牛一边稳稳的控制着飞机继续向前滑行,一边在心里想道。
看到石牛的飞机在跑道上不停地蹦跳,可把塔台里的大熊和王振才吓坏了,撒腿就往塔台外面跑。他们从来没见过飞机起降,现在却见到这么惊险的一幕,吓得把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尤其是王振才,机场跑道是他指挥修建的,若是飞机在跑道上有个好歹,他的责任可是最大。他并不是不想把跑道搞得平整一点,可是因为他手下那些工人学习时间太短,施工水平有限,再加上施工设备也不是那么充足,这就造成机场跑道平整度不够。这一点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而且也跟大熊、老鬼他们说了,但谁也无能为力,在现有的条件下,能搞到这个样子,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石牛的飞机终于有惊无险的滑到跑道尽头,在王振才提前安排的几个工人的指引下,缓缓转向,滑到跑道旁边的停机坪上,找好位置停了下来。
发动机刚一熄火,石牛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驾驶舱盖,抓起飞行图囊抬腿出了驾驶舱,站到左翼的翼根上,刚要跳下机翼,可是哪知道因为在这十多个小时的时间里,一直蜷缩在小小的驾驶舱那个狭小的空间,双腿血脉流通就有些不那么顺畅,因此只觉得双腿一麻,跟着就一个踉跄,一头从机翼上栽了下来。幸亏赶过来的大熊和几名工人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把他接住,才没有闹个大头朝下的自由落体。
石牛在地下站定,定了一下神,对扶他的大熊和几个工人说了声:“谢谢!”撒腿就往指挥塔台飞奔而去,还有近二百架飞机在天上盘旋,等着他指挥降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