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伍子半个身跌出门外,离的最近,自然看的最轻,要不是下半截还趴在门槛上,卷毛早就给它关门了。
就算这样,也想关门,管它七七八八关了再说,谁让那双绣花鞋太过诡异,尿憋了半天,就这么敞着门,差点吓尿了裤。
美丽的渥太华啊!母国的北京啊!上帝啊!冯老爷子啊!快救救他们啊!他保证,打死也不来,给钱也不来。
“快把他拉进来!”
周宁在后头急声大喊,冲上前帮他,卷毛立马扯住他两条腿往屋里拉,他倒是想迈出去把吓瘫软的冯伍子扶起来,可他不敢。
如此,脸上虽然恐慌,但心里却藏不住的窃喜,总算,大仇已报。
冯伍子吓得就像入了锅的大闸蟹,腿脚被卷毛拽着,两条胳膊乱扑腾,眼睁睁看着那双绣花鞋里幻出个若隐若现的女子,飞荡着直冲他来,他嘴里不停地乱叫乱喊,腿脚蹬的就要抓不住,脸色早就吓得鬼白,周宁想逮住他两条胳膊根本无济于事,只能抓着他后背上的衣服。
此时,红色鬼影已经冲到跟前,鬼气中忽然照出那个打灯笼的女人模样,周宁一愣,就在出神时,一只血色大手突然从影中迎面伸出,牢牢掐住周宁的脖子,把她凌空推到挂着冯家老爷子画像的墙壁上,墙壁和她后背猛的相撞,发出一声闷响,撞的不轻。
她本想躲,可来不及了,这一切就在几秒之内,卷毛把冯伍子随手一扔,就要去解救墙上挂着的周宁,可就在这时,鬼魂突然撕心一叫松开了周宁,一人一魂相继倒在地上。
空气中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似物燃烧,周宁和卷毛朝地上的魂体一看,那魂已然变成个枯萎如木的人尸在冒着烟,怪异的声音随之停止,满屋尸臭令人作呕。
卷毛把眼睁的老大,怯怯道:“你说得对,冯老爷子真的会保佑我们。”
周宁不停地咳嗽,庆幸自己这条小命暂时保住,对上前询问安危的卷毛说道:“不用管我我没事,去把冯掌柜叫醒,咱们想办法,快找到出路。”
“啊呜~啊呜~啊呜巴拿马~啊呜——”
卷毛先关好门,然后再蹲下身轻拍冯伍子的脸,“喂,别唱了,嚎的还不如狗仔叫的好听,再把狼招来了把你当成同伙,可就进了狼窝了!”
一时半会估计叫不醒,周宁只得和卷毛一左一右架着他走,刚把他提起来,那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又出现了,两人脸色一惊回头看,躺在地上的干尸居然开始蠕动,萎缩干硬的脸上五官扭曲,狰狞着想要起来。
这一惊颤,没憋住,释放了些浇在裤子上,卷毛暗骂,他娘滴是真憋不住了,可从跑进来到现在也没找到上茅厕的机会,要不是跟前有周宁,早就就地解决了。
“快走!”周宁惊呼。
这种情形,任谁也吓的瘫软在地,何况,是三个从没接触过灵异鬼怪的人,扔了冯伍子跑太不人道,可带着他,实在太碍事。又唱又跳地根本不听人民指挥。
好不容易拖着他出了门口,卷毛却又忽然停住,眼镜下的肥脸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宁纳闷催促:“走啊!愣着干什么?!”
卷毛悠悠道:“想起了件事,就是不太纯——”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那些个古物,就是再纯也没有命重要,刚要开口,卷毛丢下一句话回身往屋里跑:“等我,撒泡尿就来。”
你撒尿不会去外面撒?明知道屋里有个干尸在狰狞,还往屋里钻?是脑子吓抽筋了还是拿着虚胖充英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什么也晚了,只好气的跺脚:“跑了再说,这时候撒什么尿?!”
卷毛头也没回跳进门槛,看了眼仍在狰狞的干尸,壮起胆子溜到跟前,抖着扯裤腰带,“再憋,前列腺就得憋成胖胖球了,我看她死不死活不活的怪难受,痛痛快快送她一程。”
他能不怕?嘴里逞能,声音都快哭了。
周宁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忙暼回头不视,邪物惧污,他嘴里的不太纯原来指这个。
“啊呜~巴拿马——”
两人带着嚎唱的冯伍子,在宅里转悠了大半晌,终于找到了进来时的宅门,出去后,心有余悸地回望一眼,见没有亡魂追上来才松了口气,现在,只需照着阴阳先生的嘱咐去寒山对面即可,不过,去那里,也要先回旅店拿上东西。
可就在回望的那一眼,她看到宅门匾额上并不是冯宅,而是叶宅时,心莫名铺了层寒霜,卷毛不停催促,她满心疑惑但也没过多停留,开车一路急回旅店,可宅门找到了,回旅店的路又找不到了。
兜兜转转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冯伍子的旅店,她清楚记得,在宅门口碰见烈先生时,前人显灵出现的幻向已经恢复……不对,一番思索她恍然大悟,幻向是恢复了,但恢复的并不是他们所处的村子!
“叶宅”便是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