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请的人这副德性?
意识里,但凡会些阴阳秘术的人,应是些老成稳重的人,居然还有这等年轻小子,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革命自有后来人。
虽抱着怀疑,但听到这,周宁还是略带礼数下了车,改了语气,“先生贵姓?”
男人:“烈火如歌的烈,海棠花的棠,烈棠。”
周宁一笑:“我以为烈先生明日如约才到,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旅店的窗口上,我看到过烈先生,倒是没多想,一直记的明日寒山小桥,等候烈先生。”
她也曾想,要不要为方才失礼发表下虚伪的歉意,思虑一番,还是算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自己也不失过分。
“我不需要等。”
这话也对,会秘术的人都有些歪门邪道的本事,却又让人不得不服。
周宁:“那烈先生可知村子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冯掌柜说是前人显灵回乡,真有这回事?还有,我遇上的麻烦远比想象的复杂,相信吴先生已对烈先生提过。”
他眉峰一皱,胳膊支着车窗,笑言:“我怎么就听那么别扭呢?”
周宁冷眼转过身子:“烈先生,我在跟您说正事,您要是无心回应就算了,我找别的人,无需劳烦烈先生。”
“好好好,随你,找别人也没用,除了我,谁都帮不了你。”
哼,她可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信。
周宁继续道:“村里有个女孩给了我两颗枣,可我怎么找也不在包里,反而摸了满手血,我还看到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坐在屋檐上,她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庙安寺,我不明白,她是要我去那里吗?还有,方才有人喊我二小姐,从来过这里后,我经常做这样的梦,梦里就是有人喊我二小姐,我到底是谁?跟冯家大宅有什么关系?”顿了顿,她看着男人接着道:“还有,方才烈先生……可听到铃铛声?”
“你一连问了我八九个问题,想让我回答哪一个?”他调整了下头上并不歪的圆帽。
周宁微低了低头道:“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这时,周围浮来一片烟气笼罩在城里,连带着两人身上都弥漫了些,须臾,城忽然变成了村,所有的建筑物眨眼间顷刻破败,唯独天上那轮“血月”依旧挂着。
“宅子里还有俩人没出来!”周宁第一个反应就是卷毛和冯伍子,话说着,转身就往宅子里冲。
却被烈棠及时拉住,“放心,他俩不会有事,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儿,你跟我去个地方。”
“确定?”
“相信我,我保证他们能吃能喝地走出来,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周宁束手无策,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此次前来相助的阴阳先生身上,以至于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是相信的。
他先行一步,毫无征兆拉起了她的手。
在碰触到他冰冷的手温时,周宁立即把手抽了回来,觉得浑身不自在,一瞬间,对眼前这位烈先生毫无好感可言,厌恶至极。
他停立在那,口中哼出毫不在意的轻笑。
身后的周宁朝他背影翻个白眼,若不是此次得需他相助,定给他个好看,他头也不回再次迈开步子,周宁驻足不前,想着等他走出一段距离后,再跟上去。
却在这时,透着大宅红灯撒下的浅浅余光中,看到了他背后那条长长的辫子。
“你……”
他一动不动站在那,红光铺了他半个身影,这身特殊的装扮,加之清时才有的长辫子,在周宁心里,产生了一阵说不出的神秘感。
这种神秘感对她而言,甚至扫清了方才对他的厌恶。
“假的,为了此次之行故作装扮,走吧。”他淡淡一句话,表面上似乎解了周宁的疑惑,可周宁心底深处,好像隐隐有着另外一种答案。
跟着他快步来到一处住所,是间农户小院,他二话不说推开门,周宁跟着走进,原以为,是与等待他多时的好友相见,或者,做些驱邪的把式,却不想他直奔农户西侧,走到几匹马跟前,提着手里的箱子解开缰绳,利落上马朝周宁伸出手臂。
周宁:“这屋子里有别的主人吧?烈先生不跟人打声招呼,就把别人的马儿骑走吗?”
马上烈棠:“我就是这儿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