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孩子,赵素染眼神暗淡无光,哽咽道:“他都不肯与我同房……”
“姐姐,我曾在江野道士那里听说过一道偏方,专用于……夫妻□□。”
赵素染诧异地看着她。一是觉得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说起这些来毫不避讳;二是好奇,这药是否真的有用。
“姐姐不必多虑,好用不好用,我寻来给你试试便知。”
怕赵素染拒绝,程序又补充道:“有了孩子,你在倪府的地位才会稳。我看倪夫人的样子,是个势利眼。”
赵素染十分同意她的话:“我嫁进来之前,因为我家有钱,夫人对我非常客气,后来家道中落,她对我的态度,一天不如一天。”
“如果你能生个儿子,倪府上下,一定会善待姐姐的。”
赵素染心动,咬牙答应:“拜托妹妹了。”
“姐姐客气。”
容错出乎意料地没有到处乱走,乖乖站在门外守卫,见到程序出来也不多言,倒像个真正的侍卫。
倪夫人小跑来留她再坐坐,程序正脸都没给她一个。
“看得出来,你很不喜欢倪夫人。”出门后,容错才放松地甩了甩胳膊。
“这你都能看出来,确实不喜欢,非常讨厌。”
容错骄傲地笑笑:“可不是嘛。”
程序看倪夫人的眼神跟看他的时候完全不同,怎么可能是喜欢呢!
“咱们去趟回春堂。”程序站在马车前,手扶木板,正准备跳上去时,腰间一紧。
又是那阵松脂香。
容错拦腰单手把她抱到马车上,自己轻松一跃,抽动缰绳,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程序愣了愣,缩进马车角落,扯过长发遮住发红的脸颊。
回春堂地处弄堂里,离大路有10丈远。匾额挂歪了,“回春堂”三个字也写反了,除了院门口一直有人打扫、干干净净之外,这里真不像是神医的地域。
周家当真是些随性的人。
程序进去时,大堂内鸡飞狗跳。
周宁意冲到她身后躲住,嘴里不停求饶:“爹,您就别打了,昨儿都罚我抄医经了。”
面前长胡子老爷怒气冲冲提着鸡毛掸子,恨不得当场就扒了周宁意的皮,怒火从鼻孔冒出来,差点燎了他的胡子:“你再跑到外面去撒野,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程序颔首:“周老爷您好,我是周宁意的朋友,我叫程序。”
周老爷果然是豪杰,手持鸡毛掸子对她抱拳:“不好意思,程姑娘,家丑不可外扬,让你见笑了。你来回春堂是有什么事吗?”
“上次我的侍卫受伤,宁意帮忙开了几副药,效果很好,果真是神医世家。这次我来,是想请她帮我瞧瞧脉象。”
听到自家闺女在外面行医而非招摇撞骗、不学无术,周老爷心情大好,眉开眼笑地请她进屋:“她就是个半吊子,称不上神医的。”
周宁意松口气,擦干额头上的汗,领着程序到一边坐下。还没来得及问出她前来的真正目的,周老爷忙前忙后地端茶送水,很是欣赏程序。
“令尊真是热情。”热情得她有些招架不住。
“还不是因为你夸了一句‘神医’,他就不晓得自己姓什么了。”周宁意把周老爷送来的茶水一口闷进肚子里,“你来找我何事?可不只是看脉象这么简单吧?”
为了防止引起旁人的怀疑,程序露出手腕,垫在白葛上:“我来是想让你帮我开一种药。”
“什么药?”
“马钱子。”
周宁意轻触在她腕间的手指一颤,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要马钱子做什么?哪里受伤了吗?”
马钱子主要用于散结消肿,通络止痛。
但过量或长期服用,会致人中毒身亡。[1]
“我娘风湿严重,每逢下雨天,疼痛难忍,我实在心疼。”她在周宁意面前装可怜,眼见泪花泛滥、马上要夺眶而出。
周宁意念在她一片孝心,并未怀疑,亲自为她抓药:“但你要记得,这马钱子的用量一定要控制好,且不可久服。不下雨的时候好好收着,别让小孩子偷吃。”
朝廷对马钱子这类草药管控严格,出售更是必须按剂量抓药。周宁意一次性给了她一两重,已经是出格了。
“我知道,谢谢。”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不收你钱了。”
“那可不行,亲兄弟明算账。”程序指示容错给银子。
容错惊愕地指指自己。
她买东西,为什么要他出钱?
男子不情不愿地掏出几两碎银,丢在柜台上。
“那我先回去了,这药要是用完了,我再寻你来。”
周宁意点点头,嘴里含着一块枣糕:“用不了,这起码能用小半年呢。”
那可不成。
程序不再多言,从容地离开回春堂。直到马车拐进看不见回春堂的地方,她才开口:“弄点儿媚药给我。”
“什么药?”容错以为自己听错了。
“媚药、春.药、秋石、合欢散!”
“你要这些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想对我用强吧?
天哪!
还有这种好事?
下一秒,程序的话如同两巴掌打在他脸上:“当然不是给你用,给赵素染的。”
容错暗嗤:“你教她用这招拴住男人?”
“栓不栓得住,是她自己的事儿。”程序捏了捏手中的药包,“我要毒死倪允彦那颗老鼠屎。”
其实容错和程序心里门清,程瑾言为人精明、能言善辩,只要他出马,倪允彦在牢里过几天逍遥日子便能完好无缺地归家。
周至王曾说过,程瑾言与当今皇帝,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