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无关李奕榆本人的意志,他都必须当炎帝。
李奕榆看向易成伤,希望他能够支持自己,可是易成伤沉默不语。如同李奕榆全心全意希望李奕祈成帝一样,易成伤也是矢志不渝地期望李奕榆登上帝位。无论面对的是殷切恳求还是责怪记恨的眼神,易成伤早已决定不再重蹈覆辙。
一股无以名状的怒气郁结在李奕榆胸中,冲着易成伤说道:“曹氏得势,想必不会让五凤好过。”
这是劝说,也是威胁。
“曹氏一向心胸宽广,定不会为难五凤。”
李奕榆眉头紧皱,目光从一脸“接受吧”的赵德崇无奈转向“罪魁祸首”。
“陛下一心为国除害固然是南炎之幸,但是南炎不缺忠臣良将,南炎上下齐心定能够铲除甄枯木。”李奕榆补充,“陛下愿望亲手除恶亦不必退位,可任命监国大臣处理政事。”
李奕祈心意已决:“榆皇兄,这不是商量,是命令。朕为太帝,榆皇兄若遇事不决,亦可交由朕定夺。”
李奕榆呼吸紊乱,纠结一阵之后,彻底破罐子破摔地抗争到底:“陛下有理想,奕榆亦有真爱!我不能娶曹流苏。”
“榆皇兄……”李奕祈眉头紧皱,沉思片刻之后说道,“朕明白了,如果让你的心上人答应成为南炎皇后,你能继位吗?”
看着李奕祈万分困扰的泪眼汪汪的模样,李奕榆不禁软了下来。想到白衍华决绝的背影,李奕榆叹气点头:“可以……”
李奕祈嘴角翘起。
“!!!难道……”
看着众人忍笑的模样,李奕榆终于察觉自己被联合算计了。
李奕祈向邓公公使了一个眼色,邓公公走中气十足地喊道:“传曹氏流苏小姐觐见。”
李奕榆寒毛立起,想要转身逃走,但是李奕祈挡在他的面前,易成伤和李奕承分别按住他的两肩。
曹流苏的脚步很轻,但是李奕榆却听得意外分明,每一步都在重击他的心脏,欣喜、羞愧、气怒与忧伤复杂地交织在一团,模糊了他的双目,他紧盯阶梯红毯上的一个线头以维持视线清晰。
曹流苏在李奕榆左侧后方止步行礼:“流苏叩见陛下。”
李奕榆的耳朵忽然剧烈耳鸣。
“流苏姑娘请起,奕榆皇兄以后就拜托你了。”
“流苏定当尽心竭力辅助榆罔王。”
易成伤与李奕承放手转身,曹流苏注视李奕榆的背影,静静等待。
李奕榆纠结再纠结,最后视死如归地转身。
果然,在他眼前的曹流苏是换上南炎服饰的白衍华。
脑子冒烟的李奕榆脑海里滑过千言万语,最终蹦出口的是——
“你不是十八岁吧?”
“啊?”白衍华瞪着李奕榆一眼之后,拉出“和善”笑容,“请问榆罔王觉得我应该几岁?”
李奕榆立正回复:“十六岁!”
白衍华冷冷点头。
李奕祈退位,李奕榆登基,引起汉华轰动,各种猜测涌现,其中易成伤险恶离间兄弟发动政变与李奕祈爱美人不爱江山两种最受欢迎。
但是对于南炎朝廷而言,曹流苏的白发才是最值得注意的问题。白衍华曾经担任李奕榆贴身侍卫,不少臣子都认识她。尽管能够理解这是既平衡政局又成全真爱的双赢之法,但是仍有臣子不免担忧出身西兑的白衍华不会全心为南炎,毕竟明空炎帝也是一头西兑雪白。所以连同一些曹氏在内,大臣或是旁敲侧击,或者直言上书建议李奕榆同时纳妃充实后宫。不过,经过易成伤软硬兼施以后,没有大臣再提起此事。
铁花与烟火璀璨绽放,却已无那日的绚丽。
李奕榆掀开那层沉甸甸的喜红薄纱问道:“你为什么回来?”
“你为什么现在才问?”低头摸着重新串联起来但不完整的宝石手链的白衍华抬头,轻轻按倒李奕榆,“你十分决绝,真的可以彻底忘记,我不甘心,也不愿意,所以回来了。”
李奕榆欣慰又苦涩一笑,抓着白衍华摸到他腰带的手,问:“真正的理由呢?”
“没差别。”白衍华想要扯开腰带,但是李奕榆用力握着她的手纹丝不动。
好歹功力也算深厚,却依然无法拗过李奕榆的白衍华叹气,直视他的双眼:“清水大人抓来辛如玉,问我要怎么判。”
“我回答‘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