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皱眉：“因为我的眼睛不在他们那里。”

林古轻笑：“你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

重华不耐烦了：“你究竟是谁？！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和‘眼睛’。”

“？！”

驺吾扑向重华，尝试帮助重华的落焱不停地闪避着灼烧锋利的牡丹花花瓣。

林古向重华出示一颗金珠。

“那是……”

“想起来了吗？”林古将金珠收好，“那就跟我走吧。”

镜明和姬瑞燐通知李奕祈一众分头行动帮忙寻找重华，金楼皓月也带着白轻行前来帮忙，因为林古特意找上重华肯定不会是为了什么小事。

“周边有几处地方的视野被扭曲了……”

尝试以金瞳远视搜索林古失败之后，金楼皓月方才醒悟：“恐怕林古佩戴的那个琉璃棱镜是用来对付金瞳的法宝。”

“不，林古可能只是依靠规避金瞳远视追踪，扭曲是别的原因造成。”镜明指出他日前到这附近找姬瑞燐时扭曲便已经存在。

“他在找什么东西……为此，他需要重华……”

“重华是重明鸟……”李奕祈歪头，“重明火晶？”

“你们知道李奕榆是在哪里找到重明火晶的吗？！他们极有可能去了那个遗迹！”

“湘妃竹……”

重华不知道现在她心中的不安是因为在湘妃竹泪的工坊发现姚鸣鸾已经去世，还是源自自身。林古所持那颗金珠确实是她的眼睛，但是为什么会落到他的手中呢？

细细想来，她因为闯入工坊被湘妃竹泪打伤导致失忆。然而，在进入湘妃竹泪的工坊之前她在做什么呢？姚鸣鸾在一年前死去，她在竹林醒来是在一个多月之前。她缺少了从姚嫣然将她折翅火烧到闯入湘妃竹泪工坊的记忆。更遥远的记忆有些部分也模糊不清。

金珠嵌入舜陵的一面石碑，碑文先是聚集于金珠，然后散开环绕金珠几圈，左右按照不同的幅度数次转动之后，前方显现一条两侧被瀑布夹着向下延伸的石道。驺吾留守石道入口，林古带着重华沿着石道下行。

“你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被南炎鸟贩子抓住，不识货的他以为你是长残了的凶暴怪鸟，想要烹了你。我路过将你买下了。”

林古最初遇到的重华是一只羽毛快要掉光的鸟，但是他认出重华是力量未有恢复的重明鸟。带回白金雨宫经过悉心照顾后，重华长出了华美的红羽。

“为了报答你，我把眼珠给了你？”

“我对你的恩情另计。”林古邪笑，“你认为是谁收留了那位重华姚氏孤星？”

当年，因侍女献出孩子得以幸存的重华姚氏被林氏暗中保护，其后得以重回重华。当然，林氏并非不求回报，林氏令其以传说能令重明鸟再现于世的传家之宝重明金珠为抵押。然而天煞孤星的他认为如果重明鸟要现世早就会出现来解救重华姚氏，不至于令重华姚氏衰败至此，所以他舍弃了重明金珠，选择了心上人——一位南炎世家女子，撕毁了与林氏的契约。

“我们可不能忙活一场，什么都没捞着啊。”

碍于重华与南炎的关系，当时林氏无法彻底推倒重华，将袛支瓦解并确立城会制的林氏并不满足，发誓定会与重华姚氏清算这笔旧账。因此，即便后代对重华的怨念不深，也会对重明鸟相关信息了然于心。同时林氏多方打听，收集资料研究，终于发现令重明鸟再现于世的方法。这便是为什么林古当时能够一眼发现重华便是重明鸟的原因。

两侧瀑布水流越来越小，前方深渊传来热量，重华心脏的鼓动变强，全身开始发热。

“我重新阅读了先祖留下的古籍后，有了新的发现。”看着重华用右手按压着左手手背长出的红羽，林古双眼发亮，“「置诸死地」能令妖精恢复原本的力量，但是施行的却寥寥无几，你认为原因是什么？”

因为羽毛长出感到周身刺痛的重华保持沉默。

“妖精没胆量，契约者觉得不公平，有。但是，最重要的是「置诸死地」需要庞大的力量，毕竟这在某种程度算是玩弄生死。”

在通向散发着点点灵光的斑竹竹林最后的三级阶梯，手链断裂，金珠滚落，全身长出红羽变成鸟兽形态的重华，被吸入前方一面刻着双目紧闭的重明鸟的巨大石壁。

石壁重明鸟睁开眼珠，晶莹的水珠从眼角滑落。